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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和潮水便因此成了顾沉舟对南方雨夜的全部理解和记忆,以至于此刻站在窗边,他看着玻璃上的雨幕,看着阳台上怎么都晒不干的衬衫,心烦意乱到了极致,雨天原来是这样恼人。
这是从菲罗岛回来的第十五天,他和贺海楼分开的第十五天。这半个月里他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对付贺海楼。白天百般筹谋,晚上倒头就睡,他没有留给自己太多空闲时间,也就没有太多机会感受生活的变化。他觉得不能被这些琐事搅乱他的理性思考,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解决贺海楼。
今晚一切却都停下来,一个阶段的工作在他的高效行动下提前完成,手底下的人对贺海楼的调查陷入僵局。他突然有了一个无事可做的夜晚,疲惫和虚无同大雨一起将他淹没,紧绷的身体和精神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擅自松懈下去,他坐到躺椅上,第一次看不到前路。
计划中一个月后他将调往榕城,在那里积聚经验和力量,做一些足以为他增光的成绩,然后去福徽,借着在扬淮建立起来的踏实地基修筑自己的政治高楼。他给了自己五年时间完成这些,然后以此为筹码和家里交换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他选择的是贺海楼,他享受着和贺海楼一起的生活,为了这样的生活他把自己的计划延展到了未来至少五年。他和顾新军再一次激烈对峙,打算将一份感情认真地装进生命里。然后贺海楼给他了当头一棒,让这一切都沉入海底,让他如今迷茫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升迁的道路有没有贺海楼他都是要这样走,贺海楼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但这个因素却像是一顿饭里的盐,没有,自然也能果腹维持生命,但永远都没滋没味,难以享受其中。贺海楼不光是这一把盐,更是他生活里各种滋味的调味品,他吃惯了这道佳肴,就很难再每天粗茶淡饭无欲无求。
由奢入简难,但再难的事,顾沉舟觉得自己都能做到。
但他又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在这个岔路口急转弯回到一种没有佳肴的平淡生活?
何必呢?
顾沉舟捏着眉心笑问自己。
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盒烟,一个花瓶。
烟是贺海楼留下的,花瓶的里玫瑰,也是贺海楼留下的。
贺海楼上个月在花店预定了玫瑰,每天送上门来修剪好的新鲜玫瑰被他插进花瓶里点缀他们的生活,枯萎掉的第二天则和夜里用完的安全套、纸巾一起躺进楼下的垃圾箱里。
“先生,我们的店要翻修了,今天是这段时间最后一次来送花,那位订花的贺先生预定了一年,不过最近我联系不上他,剩下的花,您看是要退钱还是等我们重新开张再接着来送呢?”早上送花的年轻女孩告诉顾沉舟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没过大脑便说钱不用退,到时候接着送就好。
可是他马上就要搬去另一座城市了,要那花做什么;他和贺海楼已经分开了,还要他送的花做什么?
“你这里的花,最多可以订多久?”女孩要走时,顾沉舟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一年,最多可以订一年,贺海楼便订了一年。
没有贺海楼的打理,花瓶里几朵新旧玫瑰挤在一起,有几朵已经垂下了头,顾沉舟揪下一片花瓣放在手里慢慢地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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