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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随行路的细细颠簸缓缓滑下暖座,碍于过程缓慢长久,无声无息,左右迟迟无谁发觉,依然稳稳直直地送他迈向无边痛楚的源头。
直到跋涉告罄,对楼停辇,夏珑瞧他不喊人也不出来,钻进帘子察看,才看见他蜷缩座下阵阵发抖,衣发汗湿,唇角流血,马上大惊失色,扶起他劝说:“王爷,您必需回殿歇下!”依靠到夏珑肩膊上很一会,秋旷醒如旧动弹不得,闻言不予置评,只一连又吐几小口血,染红颈襟大片,仰头默然攒着力气。
好半晌,他最终竭劲断断续续地坐直身体,借助侍卫一臂之力掀帘下车,正正站到顺言楼跟前数丈。
顺言楼是一栋简素死寂的二层小楼,和他秋旷醒起居的孤光殿一南一西,原叫勤悯楼,乃是先先太后清净念佛的地方;十年以前,圣上凯旋,楚国割城献质,佛楼废置,勤悯楼便无妄而成了顺言楼。不错,他确定它就是他眼下一切伤痛无力的来源,但是谁?为什么?不是圣上,远远不是太子。
沉默共死物木楼对视少顷,秋旷醒渐渐地止住吐血,只是虚弱倦痛得厉害。夏珑也在耐心帮他将未染衣襟、染留颈上颊上的血迹帕子拭走,然后不解地问:“您进不进去?”
秋旷醒忍疼想了一想,答非所问,道:“也许他是楚国未来的复兴皇帝。”
夏珑一怔:“那么他不会饮鸩了?您不必犯险了?”
秋旷醒道:“却也可能里面另有他人,未来将推翻圣上,甚至亡了我的国。”
夏珑不言语了。
始终是想百经想,忍百般忍,梦还要梦。秋旷醒精神怠怠地示意夏珑推动轮椅,奈何双轮才续往前一尺,他五脏六腑揪碎一片,脸色苍白,立刻抬手唤停,指尖轻颤不停。夏珑耳朵好,小心翼翼地如释重负地拉退轮椅,可不敢隐瞒不告知他:“巧了,糟了,王爷您听得清么?里面好似在宣读口谕了。”
秋旷醒但向天仰一仰面,叹若游丝,望到风涌白烟,梅枝铿锵,便低头重宽眉吩咐:“进小楼。”
岂料一次一次尝试,一次一次冲征,无论如何也冲不过那一尺去。
寥寥几弹指时间,秋旷醒里衫汗透,咳血不断,还待再倒吸冷气,头顶上空,乍闻夏珑略略沉吟,口道:“你不要再试了。”
这三十年,今生今世,秋旷醒真是恨极愁绝了凡人什么皆挽回不了的感受。冷不丁闻说,险些反应不及,疑惑地眯眼抬头,返问夏珑:“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再试了。”再度出乎他的意料,夏珑肃容道,“臣不配合了。”记得过完正月新年,夏珑初满二十,秋旷醒心里头犹当他是个青春小孩,仔细端详,方省得棱角分明了,身躯融映天光时,轮廓明晃晃硬邦邦。
秋旷醒不禁五味杂陈,若有所思。
须臾,朝他笑笑,努力温柔起嗓音来道:“不配合便不配合吧。今日之事,怨我欠缺深思,牵累你陪伴我一遍遍担惊,平白吓坏。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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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被破开的。
门开之前,楚质子严他锐刚刚步到门前跪领圣旨不久。圣旨从来要求领旨人大门来迎。听真听切口谕内容,他倒也平静,双手接酒,答旨:“谢圣主。臣喝。”
荧路在场,无意制止。
原因其一,命格中,质子便不会死在这时,要么注定有人来救他,要么另有机缘。
其二嘛,她知情魔尊是百毒不侵的,鲜血解毒除病,元神悸煞清瘴。亦因为在魔界时的一些因缘造化,这项异力深入魂魄,此世足以感染肉身。不止如此,他们魔尊一直有颇强的行医兴趣,无论在魔界还是人间,都常海阅医书,阅过了魔界仙界的再看人间,看过了人间的又托她送魔界的。俨然要不是命不如意,万一能自由决定,指不定随时万事一抛、跑向天涯海角去做个流浪郎中了。
荧路也好奇问过:“您为何这样感兴趣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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