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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吧,还关机,幼不幼稚啊。你说一句在忙,我又不会死缠烂打。”
“太难过了,不知道能跟任何人说什么,说了也没人懂。”柏黎云拐进一条小巷,街口那家开了二十多年的小卖部还没关门,他踏进店里买了牙刷牙膏,结账的时候老眼昏花的店主也没认出来他。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人懂。”沈燕青的嗓子干得就像是火在烧,他一直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月亮躲在乌云后面悄悄地露出半张脸。
“有些事,不说难受,说了矫情。”他继续往前走,快走到楼道的时候怕爬楼信号不好,索性坐在花坛上继续和沈燕青说话,“就像……我总不能跟你说……我都这个年纪了,因为我妈恨我,难过的不想活了吧。”
“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妈……妈宝男?我爸没死之前,我们家都听她的。她让我们俩往东,我们爷俩绝对不敢往西。”
夜风吹着落叶盘旋在柏黎云的脚边,花坛中间有几盆栀子花,咸湿的空气里带着点甜味,和十几年前的每一个夏夜拥有着同样的味道。
“我妈以前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嘴皮子利索着呢,骂人的时候整栋楼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后来我们院里的小孩背地里都叫她'机关枪',有一回我说漏了嘴,被她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三四条街。”
沈燕青在那边轻笑了一声,算是回应柏黎云的话,让他知道有人在听。
“你说,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老成那样了。”柏黎云想抽烟,才想起来烟早就在医院的吸烟室里抽光了,只能折一截灌木丛里的树枝叼在嘴上。“是不是,生了我这么个孽障,害她折了阳寿。”
“柏黎云。”沈燕青不自觉的扬高了声音,撕扯的嗓子生疼,引发了一串剧烈的咳嗽。
“你嗓子怎么回事儿,我刚就想问你了。多喝点水,不行让小施给你开点药。”柏黎云的思绪被他打断,又开始跟训小辈一样的唠叨。
“我没事……”沈燕青还是听话的走进屋里,端起水杯喝了满满一大口,捏了捏嗓子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哪个孩子生下来不是向父母讨债的。”
“我不知道你和阿姨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你干了犯法的事,法律已经审判过你了,你现在是清清白白的柏黎云,别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不一样啊,谁能接受自己有个劳改犯的儿子。”柏黎云吐掉嘴上的树枝,准备折回那个小卖部再买包烟。
“我之前拍过一个心理学家的电影,当时剧组给我请了一个教授做技能辅导,他告诉我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在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论离,他把人格分成本我,自我,超我。本我反映人的生物本能,按快乐原则行事,是“原始的人”;自我寻求在环境条件允许的条件下让本能冲动能够得到满足,是人格的执行者,按现实原则行事,是“现实的人”;超我追求完美,代表了人的社会性,是“道德的人”。人做了本我也就是道德层面不允许的事,担心受到超我层面道德规范的惩罚,从而企图通过本我来调节,而调节的方式最简单的就是赎罪。”
这段话太过生涩难懂,沈燕青说的很慢,好在柏黎云也没有打断他。
“在通常的情况下,本我、自我和超我是处于协调和平衡的共生状态,一旦失调打破稳定形态,就会产生心理障碍,严重的会危及到生命。”
柏黎云停住了脚步,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说道:“没那么严重,总不能死在我妈前头,虽然她可能不会伤心,但我怕她走的时候没人给她扶灵,怪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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