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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睡,我在消食。”
温亭不再搭话,继续绕圈,嘴里念叨着什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像犯了什么疯病。
他兜兜绕绕,途径没亮灯的餐桌时余光瞥见一尊黑色的佛像——准确来说是端坐得像一尊佛像的季之木。
温亭心悸片刻,冲上去踩人,怒道:“干嘛吓人!”
季之木托着他屁股把人扛回房间,说:“像以前一样喊阿姨就行。”
肩上的人老实下来,“还有呢?”
“没有了,”季之木熄灯闭目,“顺其自然。”
温亭消停了一阵,又凑上去吵人:“再给点提示吧。”
季之木掀开他的睡衣下摆,威胁道:“还有就——”
事实是温亭演练了一晚的对话并没有派上用场。
两人中午刚抵达云市,季之木便收到黄芸的信息,其中附上了一个陌生的地点:[放下行李后来这一趟。]
第60章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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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大门的喷泉中央嵌着一顶石制荷花,花心留出豁口吐露泉水,浇灌两侧的绿茵草地。四处分散着几排长椅供人透气休憩。
沿着中间的鹅卵石路往里走,随处可见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他们行走时悄然无声,轻声细语,每个人并不空闲,但都在安静有序地完成手头的工作。
这是一所自建立以来历时百余年之久的私人疗养院,位于空气新鲜的郊区,幽静闲适,适宜静养。
季之木上至五楼,远远看到黄芸抱臂站在一间套房门口,仪态万方,背挺得笔直,望向房门若有所思。
“来了?”黄芸等季之木走到跟前,简明扼要道,“他找你。”
透过门上的观察窗,季之木一眼看到季江年躺坐在床上,手中拿着几张纸,时而侧头与身边西装革履的秘书交流。
季之木敲了敲门准备进去,黄芸则转身离开。
“妈,你不进去?”
黄芸摇摇头,头也不回地走入电梯。
季江年一看等的人到了,便朝秘书低声吩咐最后几句让他离开。
自爆发龃龉后再没见过的两人此时在病房重遇。季之木不动声色地观察季江年,这位强硬自负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形如槁木,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更枯瘦,明明盖着的被子不算厚,但这似乎都能将他压垮。
季江年用那只没在打点滴的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文件,平静道:“把上次没说完的事说完。”
他翻开文书第一页,快速扫了一眼,“我已经和我信任的几个高层商量过了,年后由你来替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季之木打断:“你怎么回事?”
“胰腺长瘤。”季江年一句带过,继续交代公司的事,“一会儿你把这份股权协议签了,还有,准备年后开……”
“有做手术吗?”季之木再次打断他的话。
季江年不禁拧起眉,凌厉的剑眉在他褶皱的皮肤映衬下显出一丝苦楚。
“已经切了,但中晚期,手术最多延长几个月,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胸腹连呼吸时都扯着疼痛,更何况说一长串话。季江年抿紧嘴缓解身体的不适。
季之木这才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接过几份文件低头细看:“说吧。”
除去把公司事务交代清楚,季江年给他叮嘱了几句生意来往中的道道,生怕他直来直去的性格还没出去谈生意就在公司内部树敌。
他打量季之木低头签字的模样,其实他的儿子与自己当年很像,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端着一股傲气,不肯低头,活脱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认真地端详季之木,头一次意识到血缘的微妙,有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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