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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环境里,贺仪忽然莫名心安起来。
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的毒打,然后迎来了寂静的深夜。静悄悄的伸手不见五指。
贺仪并不害怕黑夜,他怕披着人皮的鬼。
鬼走了,就觉得心安。
这种心安的抚慰也许是在幼年就形成的条件反射,尽管他知道也许这次深夜过后,再也不会迎来天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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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仪将绑在背后的手臂高高举起,试图摘掉头套,但无能为力,只好在黑暗中慢慢移动着摸索。
房间里有床,有桌子和茶几一类的家具。
他被反绑着手在桌子上小心试探,他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能用的工具。从桌面一寸一寸的摸索,又向下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
抽屉里东西很杂,拉开能嗅到一股子霉味。旧收音机、胶带,几个钢镚,还有一个小小的针线盒。
贺仪兴奋起来,有针线盒就意味着有剪刀,可他扭着身体把抽屉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八成是被收起来了,人/贩/子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意识到这一点贺仪又开始沮丧,他呆呆在桌角倚了一会儿,又挪到床头那边,那边还有一个床头柜。
贺仪刚挪过去,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紧接着是哗啦啦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慌忙离床头柜远了一些,缩着身子靠在墙边。
“咔哒。”
灯开了。
亮光从脖颈连接处逸进头套里,贺仪眯了眯眼。
来人径直走到他身边,把头套解开,一把拽下来。
这短时间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白炽灯光唰地泻进眼底,贺仪条件反射地闭上眼,适应了一会才又睁开。
这次来的居然是个女人。
女人胖胖的,三四十岁,看起来竟然让人觉得很亲和。有点像筒子楼里的某位邻居。
贺仪恍惚有一瞬间“是不是王一梦的妈妈报警了,得救了”的错觉。
但随即他泄下气来。
这间屋子的窗户和曾经关着张蝶生的那个房间一样,外面焊了一圈铁栏杆。
是间彻头彻尾的“牢房”。
女人没有要让他出去的意思,一屁股坐在床边,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小药瓶。满嘴“小朋友真可怜呀”“疼坏了吧”“不怕不怕”,她边哄边在贺仪额头上擦药,但却不松开他手臂上的绳子。
贺仪到底还是觉得委屈,有人一哄立马软下来。他头确实很疼,本来血都凝在头套上了,刚刚头套又被狠狠扯了下来,伤口就又冒了血。
“不怕了,阿姨给你带好吃的来啦!”女人给贺仪清理完伤口,又搂着人把兜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那是一个大汉堡,一包热乎的薯条,还有一瓶汽水。
贺仪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汉堡,超市里有的零食食品包装上面也画着汉堡图案,但里面装的却是膨化食品。
他还天真的以为现实中的汉堡就是膨化食品!
贺仪看呆了。
女人笑着把他嘴上的胶带撕下来,她撕得很小心,贺仪垂下眼,看着女人的手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种场景太过微妙,以至于关于那个人的回忆就措不及防的出现了。
在那个冷风瑟瑟的深秋,那间水泥毛坯房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打的时候没害怕,被打之后也没有多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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