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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看一眼。周围的人也没动静,半天没人听懂温旻这话里的意思,整个庭院都凝住了。

“都愣着做什么,”温旻不近人情地说着,“备马,我今夜就要走。”

明明就该立刻走的,可是他像是被夜风扑住了眼,站在原地停了停。

一下子不知道是谁灭了灯,这一刹那的黑暗里,所有人都看不清周遭了,商闻柳陷在黑潮中,过了几息的功夫,忽然被什么人重重地抱了一下,又吻了吻,蜻蜓点水似的,一会儿就离开了。

第165章 杀机

衙门里灯火通明,温旻点好了人,跨马就要出发,身后的队列却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唐百户?”有人小声叫着,锦衣卫分开一条道,唐录孤零零站在夜色里。

“不能去,指挥使,不能去。”唐录脸色发白,嘴cun哆嗦着。

这些锦衣卫有日子没见到他了,这时见唐录神色萎靡,撞了鬼一般,心下都十分诧异,不知唐录是做了什么隐秘的任务,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温旻跨着马,没有回答的意思。这群人沉默相对了半晌,听着风吹树叶,温旻迟迟地开ko:“跟我过来。”

很罕见地,温旻没有下马,只是拉着缰绳慢慢往前走。衙门的灯火逐渐看不见了,唐录鼻息微喘,保持和马蹄同样的速度,这时候,马儿打个响鼻,停下了。

唐录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像温旻头次见到他时,局促又木讷。唐录一直都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他赶不上对的时候,就像在阁老府上遇见了一个少女,就像在做暗桩时结识了一生的挚友。

他是郑士谋安插的暗桩,所以做锦衣卫时从未有过向上爬的欲望,被人打压着当垫脚石。能被人赏识,被人当做朋友,是唐录从没想过的事,他以为自己一生只是一个家奴,没有想过会作为人堂堂正正出现在太阳底下。

此刻温旻看着他,唐录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惧,似乎有什么即将被撕裂,而他无能为力。

“这阵子没见你,干什么去了?”温旻卷着马鞭,漫不经心道。

唐录垂着头,眼下发黑,他整夜的睡不着,纷乱的往事在心里纠缠。

“以后不在衙门里干了,”他闷闷地说,“后天就交牌脱籍。”

“不干了好,少了多少糟心事。摘了牌,往后去做些普通的营生。锦衣卫里干过事的,难有好下场,将来出去了,把这层身份捂严实,别叫人认出你。”温旻轻夹马肚,缓慢地往前。

唐录跟在后面,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几个弯,沉闷地说:“洛汲祖宅不能去,江抚早有准备。”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几乎一无所知。

他不过是个小卒子。

“你不明白,”温旻看着他,又停下来,马鞭点在虚空,“我只能去,没有退路。”

“那是龙潭虎xu......”唐录喃喃地,露出乞求的神情。

“他总不会要我死。” 温旻漠视他的乞求,说:“我若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是真的死路一条。小唐,你今日来对我说这些,我很感激,但有些话,我必须要问清。”

“......只有一个问题。”温旻道。

唐录知道时候到了,仰着面。这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唐录却有种被剥光了审判的错觉。

“武释出事的那天,你在哪里?”

唐录没有料到温旻会问得这么直截了当,他原本有满肚子的悔过,可是到了这里,一句话都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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