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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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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不足以让他够到一片云彩,商闻柳不会长时间留在这里,他要狠心脱离,才能窥得冰山暗藏的一隅。

如果留在这里。如果留在这里——

一阵脚步声。十来个从刑房回来的锦衣卫安静地从窗下过去,腰间佩刀时不时发出当啷一声响。

金石的磕碰让商闻柳的笔逐渐慢下来,他下意识向窗外看去。锦衣卫的身影已经淡去,极远处的夜色像洪水滚滚而下,商闻柳的眼睛要被吞没了,他看见天上偶落的一颗星,留下白色的尾巴,静悄悄隐去形迹。商闻柳停下笔,他心里的狂热如云雾一般流散,笔搁发出很轻的一响,草虫的低鸣从野草隙间断断续续漏出来。商闻柳流了些汗,他没有擦掉,浑然忘我地重新审视这份上书。

河道衙门逐一审讯过后,锦衣卫就会回京。长的或许三天,短的明天就会起行,要找个时辰递折子。“在写什么?”正想着,冷不丁窗外就站了个人,屋内的烛光照在他面上,轮廓还镀着一圈溶溶月光。

商闻柳掩卷,瞥过眼,匆匆合上水盂:“这几日疏于练字,我在默帖。”

“你的字是很不错,”温旻看过他写的陈情书,“我看你脸色很差,旧伤复发?”他说完,隔着窗甩过来一个小瓷瓶。

商闻柳伸双手接下,还没看清是什么,那端的声音跟着递过来:“内服药,内伤外伤,疼就han一粒。”

商闻柳莫名一阵热气窜脑,瓷瓶紧跟着烫手:“多谢。”

温旻没有走的意思,他看着屋里灯火熠熠,看到商闻柳受不了这种视线,只好结结巴巴地问他:“指挥使还有什么事?”

“不要太勉强。”

他捏着瓷瓶没动,假意不知:“什么?”

温旻本来站得很直,现在腰背微微的前倾,一只手搭在窗棂上,声音不大不小:“我八岁才开始学武,那时同龄的学生已经开始练拳,我还在扎马步。我很羡慕,偷学了拳法在我爹面前献技,反而扭伤了背。教习的武师对我说,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商闻柳。”温旻几乎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或许接下来还要说点什么,但指挥使只是喊了一声,就再没有别的话。

商闻柳害怕这样赤诚的目光,他不说话,抬起手擦掉额角泌出的汗珠。

“我走了。”脚步声渐渐远了。

温旻看出来他的心思,郑士谋是从人精堆里拔头筹,想必对一个初入仕途的愣头青更是了若指掌。

若不是他一句话......商闻柳叹息,自以为俯观清醒,可是身在局中,竟是这样着相了吗。

商闻柳静坐片刻,捏起那张纸,喂向烛火。

火舌唰的攀上纸面,光焰燃起一瞬,簌簌黑灰飞起来。

冯僮赤着上身,单搭着一块烂布在肩上擦汗。临时住的棚顶坏了,老往下掉石头子儿,官府哪有时间给人修,冯僮晚上回家,挑了筐子出门去找茅草重新修缮棚顶。有个熟人远远走过来,捧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模样,一见是冯僮,那脸色就敞亮了,招呼道:“大冯!”

冯僮也算是远近的名人,不是因为纠集乡里去闹事,是因为他平时心肠好,在街坊里有点威信,所以才这么一呼百应的。

“好久不见你了,来来,给你看个好东西。”那人左右一瞧,没有别人,凑上来给他看。那小包里全是零碎的带谷壳的稻谷和麦粒。

“这是什么?”

那人东瞧西瞧,看着无人,神秘兮兮地说:“去掏耗子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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