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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床单上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再喝点?”贺靳屿把杯子盛满。
余扬看着他:“...不喝了。”余扬垂下眼睛,“我想吃阻断剂。”
贺靳屿合眼在他身上靠了一会。
“我去拿。”
男人下楼的脚步很轻,不想吵到他似的。余扬扯过贺靳屿扔在床头的外套,从里面摸出来一枚钥匙。他紧张地将钥匙藏进床底,把外套放回原位,刚做完一整套动作贺靳屿就拿着药回来了。
余扬紧张地吃下药片,用牙把药片咬碎了才吞进肚子里。
夜色渐浓,余扬躺在贺靳屿身边,直到对方呼吸平稳地持续许久,才小心翼翼掀开一角被子,摸出钥匙从楼道逃了出去。大门口是指纹锁,余扬怕警报会惊动贺靳屿,咬咬牙爬上灶台,从玻璃窗跳进前院花丛里。余扬痛的倒吸凉气。
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晓得一路跑进错综的树林,山林漆黑一片,偶尔传来两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
余扬只觉得脚底越来越软,身上温度越来越高。
明明哭也哭了,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再次蔓延,把他变得脆弱不堪。余扬吃痛跌倒在地,眼前开始眩晕。
不会死在这吧?
余扬无力地动动手指,枯干的树叶冻得他浑身冰凉。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颊,随后覆上omega敏感的后颈。余扬忍不住蹭了蹭那点温暖。
贺靳屿在家门不远就找到了余扬。可怜巴巴的男生倒在地上缩成一团,脆弱的不像话,眼睛是肿的,嘴巴凝着半点血痂。贺靳屿拿给他的不过是一粒维生素,余扬所有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阳台上的男人毫不担心他逃向哪,抽完一支烟,慢慢去寻余扬。
贺靳屿从地上抱起余扬,亲昵地在男生前额印下一吻。
一切都发生的十分自然,就像刻入骨血里的给予和承受,alpha与omega的连结情绪在发情期达到顶峰。余扬沉默着,但这回贺靳屿清楚地知晓那不是抵抗,是爱人被欲望击垮的模样。
贺靳屿第一次闻到余扬信息素里清澈的橙花香。
他们在黄昏真正占有对方。
余扬昏昏沉沉醒过来时,贺靳屿已经醒了很久,侧卧在他身边,撑着头,眼睛胶着在他脸上。贺靳屿将手搭在余扬腰上,比餍足的猛兽更加沉静。
余扬局促地瞥了两眼贺靳屿脖子上的齿痕,疤痕太过显眼,挂在贺靳屿细腻的皮肤上,新鲜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身上很干净,就是身体特别酸,散架似的疼。
余扬猛地一缩,贺靳屿碰到他脖子后引发阵阵疼痛,腺体肿的不成样子,叠了一层又一层的齿痕,几乎是把那处可怜的地方完全浸泡在alpha的味道里。
“...我小时候也经常逃跑。”贺靳屿幽幽开口,“可我父亲总能把我找回来,然后把我关进地下室,等我饿晕了,才会放我出来。”他说的事不关己,“每次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知道我又撑过去了。”
“我妈不是我爸杀的,”
“是我开枪打穿了她的大脑,”贺靳屿指指左眼旁边一点的位置,“弹孔在这个位置。”
可句句那么恐怖,沾着血甩在余扬耳边。
贺靳屿问他:“你怕我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
“每一次贺昌渠打她,我总是说,下一次我会保护你。”贺靳屿嗤笑一声,“结果最后送她走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你说好不好笑?嗯,贺昌渠帮我解决了尸体,第二天吃饭竟然还说得出好好学习这种话。”
“后来我检查出应激障碍,镇定剂都快把脑子吃坏了。”贺靳屿想想,“确实吃坏了,我去贺昌渠的密室里偷了一把枪想自杀,结果没装子弹,被他顶着脑门连发四枪,关在地下室三天三夜,被刘师傅找到的时候只剩半条命了。你猜我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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