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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笑道:“是考官们领宴时说的。都说崔举人不愧是陪侍小爷做过那么久的题目,答的比当初考小三元时还好。这回是恰遇上他老师做考官,下回会试不须压低,他必定能考个一甲的进士,报效皇爷与小爷哩!”
太子轻轻点头,低声道:“他是比别人强些。”
去年春天,正是他这太子之位最不稳固的时候,父皇喜爱邵娘娘所出的四弟佑杬,想要改立他为太子。若不是怀恩大伴力谏,二三月间泰山又频频地震,钦天监上疏言其应在东宫,恐怕他这太子早坐不稳了。
崔燮正是那时候进宫给他讲书的,不只讲书,还出了一篇题目给他做,后来又在宫外做题陪他……这一眨眼竟也一年多了,回想当初最如履薄冰的那段日子,除了大伴和东宫属臣们,倒是崔燮和国子监那些学生们陪他最多。
东宫伴考之人中了举,他这太子也该有些赏赐的。
太子略一思忖,便叫内侍挑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宫制新书,连同宫花、菊花酒,一并赐到崔家,显他的恩荣。
崔燮是在酒楼喝着酒被人叫回家的。闻说是太子赏赐,惊得同饮的人都醒了,一群人呼啦啦地跟到崔家,在门外踮着脚儿围观宫里来传旨的太监。崔家已排开香案,他回去便匆匆换了提前备下的举人衣帽,带着祖母和弟妹、姨娘、家人们齐刷刷跪下谢恩,领了太子的赏赐。
太监们走后,他又叫人去酒楼请厨子做流水席,请同乡和更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们一同庆贺喜事。
这一天的酒从中午直喝到晚上,直到快宵禁了,考生们才坐着车回了自己住的客栈。崔燮站在门外招呼着送客,直送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去,天色都晚了,才揉着发困的眼要往回走。
转身之际,他仿佛在幽长的巷子里看见一点黄光,光芒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蓦地站住脚,镇静地回头,对身旁的家人说:“你们先进去,我再出去透透风。外面都有锦衣卫巡街,安全得很,我又跟他们镇抚使相熟,不怕犯夜禁,不必管我。”
崔梁栋担心地说:“公子喝了这么多酒,再一吹风,怕是容易上头,不如叫个小厮在旁边扶着你?”
崔燮摇头笑了笑:“我从来就是喝烈酒练出的酒量,这些不算什么,还不太醉哩,要什么人扶。今日我高兴,晚上或许还要去看一出戏再回来,你叫个人留门就是,别的都不要问了。”
他把家人都强硬地打发回去,盯着人关了房门,身子一转,朝着方才那抹黄光闪过的巷口走去。
那抹灯光已经消失了,黑暗中也看不清什么身形,他却笔直地朝那边走,全身血管砰砰地跳动,有如另一个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指引他朝那边走去。
走着走着,胸口似乎撞到了什么阻碍,便顺势停步,整个儿人都朝那里扎下去。那阻碍原是温热柔软的,当它动起来,柔软的衣料和皮肤下又绷起一层钢铁般硬实的肌肉,将他圈在怀里,含着笑意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大胆子就闯过来,不怕我是歹人,把你卖去南蛮挖矿?”
崔燮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把一身重量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臂间,闭上眼答道:“我这参议府门外有北镇抚司镇抚使谢大人亲自巡夜,你敢卖我,便叫谢大人把你抓去关进诏狱里。”
谢瑛低低笑了两声,道:“好个大胆的举人,那我不卖你,我便抢了你回家,看你又如何。”
崔燮也轻笑一声:“那就快抢吧。我正愁当家辛苦,你肯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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