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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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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生又开始哄孩子了。

每次被他这么哄着,戴岚都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一下。以前笑是为了给宋意一个反馈,告诉他自己有被安慰到,可别再哄了,怪难为情的,后来就变成习惯动作了。

外面的阳光有点晃眼睛,戴岚抬起手挡着太阳,在门诊部出入口附近徘徊着。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抬起头,望了一眼心理健康中心门诊部的牌子——红色黑体,如同被高悬在屋檐的十字架。

戴岚在这时想起了《我们俩不会道别》的第二节——

我们俩走进教堂,看见

祈祷、洗礼、婚娶

我们俩互不相望,走了出来……

为什么我们俩没有此举?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当初会给宋意念这首诗了。

在当今的社会语境下,爱情常常和婚姻紧密相连,它象征着种族的延续,象征着社会新陈代谢的最小组成单元。但戴岚不喜欢。如果说,自己也配拥有这样纯粹的情感的话,那他希望,爱情能够和死亡编织在一起——即便是开心、即便是欣慰、即便是被温柔和满满的爱包裹着,他仍然不能抛下由死亡带来的苦涩与沉重。

戴岚把手机贴近耳朵,眼睛没什么焦距,嘴里淡淡地道出一句痛苦的发问,心里等待着一个近似于神圣的审判结果:“宋意,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呢?”

而宋意清澈的声音透过听筒,穿越鼓膜,激荡在戴岚的脑海里,把悲伤逐一击溃,把苦涩依次消解:“怎么会呢?你现在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爱情实在是太荒谬了。它使人习惯通感,习惯幻想,习惯把自己浸泡在蜜糖罐里,把世间万物都包裹成糖的样子。

此时此刻,就连悲伤也穿上了棉花糖的外衣,变得蓬松柔软,变得缱绻多情。

戴岚停下漫无目的的脚步,沉浸在这种复杂的情感里,笑意从心底一点点洋溢到脸上。

而这时,电话那边突然喧闹起来,吵嚷几秒后又突然挂断了。

宋意从来不会突然挂电话,这十有八九是手机被哪个不解风情的病人给抢走了。

戴岚烦躁地皱了下眉,觉得这简直可以列入煞风景前三名。但他知道宋意忙,就没再打过去,发个消息说晚上见,然后开车走了。

果不其然,宋意半个小时之后回消息时,解释说手机就是被那个爱唱歌的小孩给抢走的。

彼时,戴岚已经坐在月港大学新校区的学院咖啡店里看了有一阵子书了。但他这书看得实在是不安生,也不把手机调静音,一震动就拿起来看一眼。纯粹是拿看书当掩护,在那巴巴地等人回消息呢。

戴岚看到微信消息后有点幸灾乐祸,在脑子里把情景脑补出来后,还虚情假意地心疼了那个病人三秒。

都不用猜,他知道,以宋意的脾气,一定会对人家孩子发火。

那宋医生要是真生起气来,发火可太吓人了。虽然呵斥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像是在拿冰块往人脸上砸,吓得人又冷又疼又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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