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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岚就有幸领教过一次。但他俩那次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戴岚就是想在过斑马线的时候抢一个红灯,结果差点被车撞到。宋意把戴岚拉回来的时候,瞪了他足足有十秒,脸冷得像是冰窖,眼底的怒意却像是要把火喷出来。宋意一句话都没说,信号灯变绿就扭头就走了。之后戴岚哄了整整一天,才勉勉强强把这事翻了篇。
但戴岚不知道,宋意对他还是太温柔了,连发火都是收着来的。
宋意的温柔都是对戴岚来的,其他人可没这待遇。
今天这病人,歌肯定是不敢给宋意唱了,不仅唱不了歌了,连话都不敢说了,正眼巴巴地求宋医生原谅呢。
求宋医生原谅?
宋意自诩是世界上最小心眼的人。不把这个熊孩子冷上三天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今天敢抢主治医生的手机,明天就敢上房揭瓦,后天就敢火烧心理健康中心。
病人心里那些个小九九,宋意摸得比他们自己都透彻。更何况,无论是病人还是正常人,心理活动和处事逻辑无非就那几种套路。宋意在让病人愧疚和听话方面非常有天赋,拿捏一个病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
宋意在精神病理学方面有绝对的自信,对自己和对病人都是。但和戴岚相关的任何事,他都有点没把握。
宋恩远和徐月林都是比宋意有太多临床经验的医生,宋意和他们俩讨论过两次,两次都确认了,现在对戴岚的治疗方法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即便是日后把戴岚交到徐月林手上,宋意心里还是没底。
不过,有没有底的对宋意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大不了自己陪着戴岚一起抑郁,以后自残的时候还能有个伴,到老了就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数对方胳膊上的疤痕玩,漫长的一天也稀里糊涂地打发过去了。
但幸运的是,和宋意预期的一样,戴岚的病在逐渐好转。
上一次抑郁发作是在上周一,表面原因是戴岚提到了自己母亲的病,实际上绝对不只是这一种情绪的积压。但无论怎样,两次抑郁发作的间隔已经长达将近十天。间隔时间在逐渐拉长,这是个非常好的预兆。
宋意一直在琢磨诱发戴岚抑郁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换作旁的病人,宋意早就通过心理咨询和思维引导给问出来了,但碍着一层恋爱关系,戴岚不主动说的事,宋意没办法去问,只能靠猜和推测。
既然是猜测,那肯定有准的有不准的。在没有十足把握的范围里,宋意做什么都得顺着戴岚的性子来,一旦触碰到戴岚心里的禁区,之前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除夕那晚和褚知白聊的时候,褚知白说得倒也没错,上一辈的事确实是戴岚的逆鳞。但这两次接触下来,宋意觉得不止如此,远没有这么简单。
再加上褚知白跟个谍战情报员似的,把戴岚在华阳的一举一动,都事无巨细地讲给他听了。宋意更加笃定,戴岚的原生家庭只是他抑郁发作的一个导火索,更深层的原因得慢慢探,有可能是生理上的,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宋意说了让戴岚试着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他就能对戴岚负责到底。
宋意对精神类疾病一向宽容,他没指望着戴岚的抑郁症会彻底痊愈,现在做得更多的就是想办法让戴岚和抑郁症和解。
但看眼下这光景,和解明显是没谈成,戴岚还在和自己较着劲。不过也是,在自我意识的领域里,精神类疾病就像不速之客一样,对其存在视而不见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
戴岚在大上个周末,也就是去三院找闻越那天,刚好瞧见一排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正排着队走进住院部的大门。
戴岚记得宋意说过,三院的病房是分区的:成年老年青少年。眼前这批病人的特征都很相似——老年、男性、鹤发、鸡皮,一点也不难猜他们住的是哪个区域的病房。
这情景并不罕见,戴岚以前陪陈清珏在华阳市精神卫生中心住院的时候,就见过好多次病人听从医生指挥的场景。对此他早就司空见惯,从未产生过任何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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