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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封自淮南送来的调令,由许都戍卫之将亲自送至,言谯郡受灾,太守伤重,百姓苦不堪言,士卒离乱,无人能统大局,令他与荀彧至谯郡劳军。
这并非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称公之事后,曹荀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是只留下了表面的平和。
曹操继续任用荀攸,是因他实质上并未参与进两家之争,且他还代表着相当一部分益州士族,他必须用。
他纵容荀晏,是因知晓他命数不久。
而荀彧既不愿入仕魏国,又在颍川养了那么多私兵,他与天子的关系这般暧昧,纵使旧情仍在,他又如何能在自己短时间回不了许都的情况下放任他继续留在这里?
他们之间早已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但荀晏仍然有些怔忪。
他与兄长为曹操守了太多的城,而今这份不信任终于到了他们身上来。
“太尉,我等奉命行事而已,也不愿如此……”
那将军软言相劝。
“非我不愿,”荀晏垂下眼眸,他说道,“是兄长病势沉重,不好起身,又如何能受这路途劳累?”
他并非虚言。
荀彧焚膏继晷,案牍劳形多年,身体本就算不得好,又接连受曹操称公,天子馈食的打击,一下子就病得难以起身了。
虽非大病,只是他那心眼老坏的堂弟不希望他好得太快。
他宁愿他多躺一段时间,正好多休息休息。
“这……”那将军犹豫说道,“明公嘱咐,当即刻启程。”
“五日,”荀晏说道,“且待五日以后启程,有事我自向魏公解释。”
他并没有给什么商量的余地,那将军思忖片刻,终是令手下士兵散开。
荀晏这才回了屋,他点了烛台,提笔开始写信。
他的字幼时是荀彧一手教的,相似中却又少了兄长那份端庄刚健,他的字更刁钻自我,少了分正气。
心正则笔正。
他手腕有些酸软无力,一笔写错后他愣了一会,执起纸张放在烛火上点燃。
火星一点点漫了上来,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柔和。
恍惚间他似是听到心底有一道声音在质问自己。
他问,为何他们都敢如此?
他答,因为他们都笃定荀氏没人会发疯。
[你看,你步步退让得了什么?]那道声音又问,[曹操不能退,荀氏就能退了?]
荀晏沉默了许久,他说:“你说得对。”
孤零零的声音在屋内显得格外突兀,但他不以为然。
他写了厚厚一沓的信,唤了亲从入内,慢条斯理的一一与他们说是送往哪里的。
送去颍阴的、送给某位国舅的、送往更加遥远的地方的……
亲从面色肃穆,没有任何问话与质疑,只冷静的一一应下。
荀晏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向后一靠,已然冷清下来的屋子里再度传来了脚步声,他没有抬头,但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清恒当真是叫我……大为吃惊。”
那人近乎咬牙切齿的说着。
“四兄,”荀晏恹恹看向了来人,“颍川附近的士族可安抚好了?”
“不敢叫太尉失望,”荀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便是太尉劝说文若之法?”
他有些焦虑的左右踱步,他虽未看着那些信具体写了什么,但只是猜猜他也能猜出一些什么。
“你当真想好了?”
相比之下,荀晏平静得有些过分,他甚至将自己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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