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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窃窃私语的交流起来,那位君侯便面无表情的望了过来。
他面色苍白而疲惫,眉宇间也并无怒色,皆是平静,只一双眼眸清冽凉薄,叫人不由得心下一肃。
张晟心中陡然有些骚动,莫名的他嗤笑了一声。
这般安静的情景下,这一声响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周围人皆是望了过来,张晟心下有些后悔,又有些难堪,于是话语不经大脑,他脱口而出。
“荀中丞未免太过着急,主君尚且
情况未明,君侯便急着召我们前来。”
“主君向来信任中丞,听闻西北急报,君侯相召,自是不敢耽误军情,星夜启程,哪想半路在扶风这儿为贼寇蹲守,还当真是巧。”
他越说越是上头,丝毫不掩往日为贼寇时的草莽气质,最后几字上更是加重了语气。
这叫得边上数人都有些惊恐的瞥了他一眼,又纷纷低下了头去。
荀晏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他微微颔首。
“确实是巧。”
他叹息着,似是服软,张晟却话语猛的一僵。
“此檄非我所发,”荀晏漠然说道,“调兵须见兵符,不见印信而擅自发兵,此大谬也。”
话语间,他自袖中取出那一方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兵符。
下头的人则伸长了脖子望去,随后则是难言的诧异与腹诽。
……这兵符,真不是荀清恒自己寻了块木头雕的吗?
荀晏有些无奈。
早年间窘迫,哪来的钱搞个闪闪发光的兵符,雕了块将就用着也用了这么多年。
曹操手中倒是有一块正儿八经的虎符,做工繁复,纯金,但旁人就没这个条件了。
“此事我亦难脱其责,待诸事定下自会上书自劾,”他收起兵符,话语一转说道,“曹府君因伤修养,军中事务由我暂且接管。”
张晟起身正欲再言,却听那人反问道:“张将军还有何疑虑?”
“自有疑虑!钟司隶与主君皆过眼,何以见得檄文非中丞所发——”
身旁的将领疯狂拽他的衣摆,他抬眼间看到了荀清恒仍是散漫坐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眸中似是掂量,又似审视。
他悚然一惊,几乎是后知后觉想起来了这人总揽了几乎大半西北兵权,连那些曹昂府下的文吏谋士都不敢贸然出言不逊,他是怎么敢当众怼起来的?
荀晏微微一笑,愈显温和,他问道:“杨主簿何在?”
“下官在。”
杨修出列,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
“不知曹府君军中法度如何,如张将军行径该如何处置?”
杨修面有为难,他说:“我不掌军法。”
“哦,”荀晏颔首,却并未
放过他,“那便请主簿亲督刑吏处置。”
杨修利落应下,心中却是阴沉了下来。
这事纯属得罪人,但得罪个张晟他自然不怕,他只怕……他这是惹了这位御史中丞的眼。
荀晏目送他押着张晟离去,就在帐外架了台子,军棍处置,一帐之隔下痛呼声几乎就在耳边,其余诸将与文吏面面相觑,神色愈发拘谨。
“诸君,”他敲了敲小案,“我尚有疑惑未解。”
一番沉默下,数名曾与荀氏有过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将吏出列来。
门生故吏在这个时代确实是最行得通的关系之一,尤其是在雒阳兴学与许都印书之后。
不得不承认,他极力避免这种关系圈,但自己却又在利用这种关系圈。
他闭眼掩去一丝阴郁,这才睁眼望去。
直至天明,荀晏彻查了曹昂麾下几乎半数的官吏,因是半夜行事,倒也算是保住了许多人的面子。
起码不至于被士卒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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