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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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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是市井小贩,没有营业执照的露天车摊,受了欺负也无法追求法律保护,她比木毅笑更怕警察和城管。

红薯烤得甜腻又流心,馥郁的香气此刻却像腐朽的灵魂在冷风中蒸腾一般,木毅笑淡然地将它吃完,久违的流浪感让他格外怅然,尘封许久的记忆似乎找到了情感宣泄的端口,咔哒一声从脑海底端涌至眼前。

香山福利院的食堂是一面面被烟熏成黑黢黢的墙拼成的四方盒,中间摆着几张历经沧桑的木头桌子,有一张断了半条腿,得用块石头才能支高了不晃,被大人和孩子们戏称瘸桌子。瘸桌子旁边是被人用屁股磨得光滑的烂木凳子,福利院的小孩们就在这里吃饭,食物大多是稀得见底的汤水粥和蔫蔫的菜叶子,肉是很珍贵很稀奇的食物,每周三和周六才有,而且每个孩子仅能分到一小片肉。

木毅笑叫十四号,因为是福利院第十四个收留的孩子。香山福利院的每个孤儿都以编号互称,院长和老师也仅会叫孩子们的号码,这样才能减少孤儿们对过往‘姓名’的感情。大孩子宽慰说真正的名字要留于收养人来起,获得名字的那一天,将会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也是他们人生的出发点,是非常庄重神圣的。

十四号从记事起入目便是香山福利院荒凉到连狗都摇头的栅栏大门,大门前是一片沙石铺成的宽阔又简陋的大院,院长会在这片地上殴打那些‘不听话’的孩子,教训的方式有两种,用拳头和用鞭子。那是一个集聚风的平台,院里的所有房间,都可以通过某种角度看到这个巨大的恐怖的惩戒台,风会让院内的所有人听见孩子凄惨的求饶声和呜咽声,混杂着一些如同炸开的雷电般的咒骂,还有鞭子刮在肉上的声音。

在他有能力调查自己的身世后,才知道母亲是一个素质和学历都极低,空有一张脸蛋的风尘女人,被一个假冒是富商的男人搞大了肚子。本以为会上演一场豪门子女争产的生母在知道男人是个冒牌货后,以往吹出去的牛皮都成了反过来扇在脸上响亮亮的耳光,乡里邻镇无不视她为笑话,她便狠心将刚刚产下的孩子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像随手丢了一个不重要的垃圾,登上了前往远方的列车,从此销声匿迹。

这些内容后来浓缩成木毅笑调查后的一张白纸一页黑字,木毅笑沉默着将纸页在指尖掠过,仅此一页,一页便翻完了那个女人的一生。

他在那时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畅然,不是厌恶,也没有憎恨,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自己被遗弃。

而后他将那份报告扔进了碎纸机里,跟着集团一天的废弃物共同归向垃圾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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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号是公认的长得好,因为男孩有一对看起来笑盈盈的眸子,自然往上弯的唇角,模样机灵又聪明。他很少露出杞人忧天的表情,也没有大部分孩童的懵懂憨态,他说话和和气气的,最会讨院长和老师的喜欢,每次分肉的时候总能因为嘴甜多分一块。但十四号本人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他认为自己是所有孤儿里面最富有智慧的,因为他和那些张扬地被评为聪明孩子的家伙不一样,他很早就学会收敛自己的锋芒。

十四号在香山福利院有两个结交甚好的伙伴,一个是六岁还没被领养走的‘大哥’——五号,一个是跟十四号相隔很近的‘小妹’十五号。

每日贫瘠的伙食抵不了成长期的孩子们的营养需求,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长得削瘦如猴,面色蜡黄,双腿和胳膊摆起来像四根入了水的桨,砸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响。每逢入夜,十四号都会被连炕宿舍此起彼伏咕噜咕噜的饥饿声吵醒,那时他们每天都要帮福利院编上百个花结拿出去卖,赶着混迹于市集中竟沾染了偷窃的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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