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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有不少年头了?”竹舍里,韩茵尝了一小杯, 笑说, “比我从前喝的都要甘醇。”
江瑟笑笑:“我妈说这酒的年纪比我还要大些。”
“那可真是叫他们割爱了,”韩茵说, “这种陈年老酒是喝一点少一点。”
虽不曾与江川、余诗英接触过, 但凭着他们给她准备礼物的心思就能知道两人都是有颗玲珑心肝的。
韩茵意犹未尽地给自己又斟了一小杯, “我也就今日破戒喝两杯, 你下回见到阿砚,可不要告密。”
说完便将酒饮下,不给江瑟阻拦的机会。
江瑟只好说:“那您得答应我不能喝第三杯。”
韩茵看她一眼, 一时有些感叹:“小时候是你求我同你保密,现在倒成我求你保密了。你们这些孩子,真就一眨眼就长大。就连阿砚, 也没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江瑟笑道:“我听小陆总说,您最晚明年三月便要离开桐城。影视城基地至少要好几年才能竣工,旧区改造时间就更久了。小陆总少不得要常飞这里, 您怎么不在桐城住久一些?”
“要不是为了让阿砚来桐城帮韩家把关项目, 我根本不会来寒山寺。”韩茵摇头叹了声, “阿砚对韩家的感情不深, 阿潇把整个韩家败掉他都不会可惜。现在陆氏加入桐城的项目, 没有我,阿砚也会盯着阿潇不让他乱来。如此一来,我留不留在这里也没关系了。”
菱花茶杯萦绕着薄薄的雾气,韩茵沏茶功夫比不上陆怀砚。
江瑟抿了一口茶水,半开玩笑道:“您不在这里,我怕是再喝不到小陆总沏的茶了。”
“这有什么难的?”韩茵好笑道,“你想喝了就同我说,我叫他给你沏。”
江瑟看了眼窗外被积雪压弯的竹枝,放下茶杯,笑说:“小陆总也就只有在您面前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您要不在,我怎么敢单独同他喝茶?”
她这话说得韩茵一愣。
同陆进宗离婚后,她为了养病,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回过北城,与阿砚见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每次见面,也都是那孩子过来看她。
眼见着他变得愈来愈冷漠,她也曾懊恼过,觉得是自己没做好母亲的责任。
她那时不该那样懦弱地去逃避。
可阿砚总会同她说,做一个快乐的母亲比做一个负责却不快乐的母亲更重要。
这句话叫她心安理得了许多年。
可她又何尝不知,阿砚会养成这般冷情冷心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责无旁贷。
“韩阿姨?”江瑟轻唤了声,“怎么了?”
韩茵回过神,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
江瑟笑笑,低头抿了一口茶。
送完酒,又陪着韩茵说了大半小时的话,她看了眼腕表,起身告辞。要搁往常,韩茵多半要挽留几声,叫江瑟多陪她说说话的。
但今日她却没留人。
江瑟走后,她一个人站在窗边,静静望着外头的雪景,须臾,她掀开垂落在左手的宽大袖子,低头去看手腕上的伤疤。
那日也是个落雪日吧。
她自杀的那日。
她与陆进宗青梅竹马,也算是两情相悦过。得知陆进宗出轨并且连孩子都有了,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他后悔,用最惨烈的方式。
于是穿着他们成婚时的婚纱,一个人躺在浴缸里,用尖利的水果刀划开了手腕,温热的水漫上来时,她躺在浴缸里笑得像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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