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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孩虽比他内敛许多,却也都是这么个想法。他们生在长安、长在长安,若是长安被人占了去,他们必不可能像东晋那些皇室子弟、世家大族那样举家逃亡。
他们绝对不会丢下长安!
只李泌静默不语。
颜真卿讲的是两晋之事,实则大唐未必没有这样的忧患。
当今圣上重用了不少胡人,放任他们镇守一方、拥兵自重,且还将大量外族迁至重要城镇周围,予以轻税薄赋的优待。这些人看似是民,实际上是兵,只是不需要朝廷给军饷,战事一起他们便能跨马上阵。
这类胡人将领与外族军队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还不花朝廷的钱,用起来可不就分外顺手吗?
这便是有名的“城傍”制度。
更要命的是,开元年间朝中兵制便已经开始转向募兵制。
当初萧嵩这位徐国公就曾作为募兵制的重要执行者,二话不说便把宿卫京兆的府兵统统换成了募兵。
相比于常年为兵役所困的府兵,这些招募来的士兵个个精神面貌良好,瞧着比府兵精悍百倍。
李隆基对此非常满意,是以萧嵩后来一直官运亨通。
募兵制的“募”字代表着服兵役不再是义务,而是一种职业,应募去当兵可以拿田拿地拿好处,还能把妻儿都接到当地安家。
这本来是吸纳失地流民、稳定各地局势的绝佳办法,可惜开元年间还在边关沿线大力推行节度使制度,且还时常选择胡人来担任节度使。
这些重金招募来的士兵全都由节度使管辖,他们长久定居在节度使治下,驻军与节度使的关系恐怕会日渐加深。
这种情况下,再来一次五胡乱华有何难?
倘若中原真出了动乱,兴许比五胡乱华时期更可笑也更可怜:胡人手中的兵力甚至还是朝廷亲自送给他们的。
这些隐患李泌与张九龄私底下也曾讨论过,张九龄提议复置十道采访使,便是想摸清地方情况后设法动一动土地问题,哪怕不能把已经名存实亡的均田制掰回来,也不能坐视他们大唐的根基继续烂下去。
屯田也不止边关能屯,人不能全往节度使手里送,总要留点人戍守中原的不是吗?
只是上一个动土地问题的宇文融只当了百日宰相,张九龄又能在相位上坚持多久?
若是中原当真生了动乱,纵是公子王孙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李泌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诸多思绪。
三娘不像李泌那么了解时局,听了满脑子的“衣冠南渡”,只觉旁人嘴里的“魏晋风流”也不那么风流了。
她一直到回到家,还在为颜真卿讲的那段过往郁闷。
郭家祖父听三娘复述了那些内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抬手摸着三娘的脑袋说道:“你们遇到个好先生了。”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颜真卿果是个实诚人,圣人叫他教皇孙们习字,他竟能讲到衣冠南渡去,还讲得皇孙们一个个义愤填膺。
也不知这么个愣头青能在朝中混出什么名堂来。
三娘听她祖父这般夸赞颜真卿,也觉与有荣焉。她喜滋滋地说道:“对的!先生他可好了!”
她边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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