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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不出,但我和绮秀有命契在身,也能探得外界一二,尽管不知具体情形,可祝师兄和太平如今的处境之凶险不知缘何却还在那位法王之上。”
那位法王代指莫摇光,拿他和祝姜二人的处境类比,显然是有深意的。
殷停也体察出了这一层,心下愈加急迫,遂问道:“你可知师兄现下究竟在何处?”
刘鹏无奈地看了殷停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就知道劝不住你”,继而说道:“也罢,透过命契我大约能察觉到绮秀正和祝师兄在一处,而二者的位置……”
他蘸着酒水在几面上写了个符号。山水银是碧池
殷停垂眸看去,意外道:“无有天……”
夜色已深,刘鹏下了木榻,冲殷停拱了一回手说:“小弟这就告辞了,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答应。”
多年不见,刘鹏的礼数愈加周全,丝毫不见曾经的没大没小,几乎像是换了个人,殷停心中消减下的的隔阂又起了几分,他也知这隔阂非是朝夕可去,便压下落寞,顺着刘鹏的动作回礼道:“请讲,我无有不应。”
听殷停如此说,刘鹏露出明显松口气的神情,说:“我虽知师兄挂念同门,但烦请师兄多留几日,好教授小弟子们一二本领。”
他摸了摸自己鼻尖,说道:“师兄也知道,我这人道法粗陋,实不是教人的好料子。”
这事殷停自然得答应,即使刘鹏不说他也打算滞留一二日,话到此处,他转而提起遇见秋珩转世身一事。
刘鹏听得一惊,视线不加掩饰地在殷停身上转了两圈,与殷停惊叹他的变化相同,他也觉得这位殷师兄,不止模样有变化,连性子也是大改了。
“既是珩师兄转世,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的,今夜我就将他接回师门。”刘鹏说着话,神情却显得欲言又止。
“可有何处不妥?”殷停发问。
刘鹏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昔年你我年少,我只当师兄是万事不过心,却不想时过境迁,如今师兄是事事皆上心。”
殷停愣了愣,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水,辛辣,苦涩。冷白的月光兜头照了他一身,像凝了霜似的。
“我只是不想再后悔。”殷停摩挲着酒壶,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听不清。
刘鹏静默无语地注视了他半晌,仰头将一壶酒一饮而尽,心下思忖道:
昔年殷师兄事事看得开,也放得下,他私心里评价很有几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孤绝。自家也觉得唯有殷师兄这样的,才能在冷得刺骨的修仙路上走得长远。然而如今再看,殷师兄却像是被牵绊着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背着万钧重担一般。
殷师兄心中,想是很艰难的。
殷停果然在闲隐门又多盘桓了几日,期间解答了不少弟子的疑惑,刘鹏称自己不善教授,实在过谦。殷停观着门下这些小弟子的修行,虽少有俊秀之辈,但皆是步步扎实稳妥,无有错漏,显然是得到过细心入致的指导。
而秋珩的转世身也被接回了门中,拜在刘鹏座下,添为四子,按照门中排辈,排了则字,其师刘鹏赐“朝”作诫,取前世暗沉一朝散,今生仙途璀璨之意,是为则朝。
第四日清晨,殷停正当辞行,刘鹏却率先寻上门来,稽首道:“还得劳烦师兄再随我去见一位长辈。”
听刘鹏说是见长辈,殷停已然意识到了是谁,一路上竟显出几分师门中的顽劣弟子初见最严厉的师长时的惴惴不安。
刘鹏看得暗暗发笑,想道:殷师兄这一点倒是未曾变过。
及至一座孤峰之下,刘鹏开口道:“殷师兄不必多想,那位长辈性子最是刚烈,是万万受不得自己以残破之身苟活于世的,但那一口气,长辈却吊了近乎二百年,已见过了祝师兄,又见过了太平师妹,长辈仍是不肯解脱,将自尊踩进了泥里也不肯咽了的那口气,师弟斗胆猜测,长辈想是在最后见一见师兄的。”
“请师兄,送吾师最后一程。”刘鹏顿首。
殷停郑重回礼,深吸了口气,踏上孤峰。
孤峰上只一间草堂,三处有五处漏风,像随时能垮塌了去,朽烂的木门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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