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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的唾沫。
突然,火光达到最甚,又飞速跌落,木炭的最后一丝热力被榨干,散成碳粉。
一道人影从天上坠了下来。
“咚!”
殷停摔了个结结实实,疼得龇牙咧嘴,还不等他看清遁到了何处,便感到一道杀人般的目光,从斜上方落在自己身上。
殷停下意识仰头看去,正对上祝临风寒光冽冽的眸子。
他惊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直搓眼睛。
破音道:“你他娘的怎么在这儿?”
第63章 剪纸成兵
溪流潺潺,水泛碧波。
靠岸的茵草被踩踏过,向前蜿蜒出一连串带了水迹的小巧鞋印。
追着鞋印往前,鞋印尽头出现了一道水鬼般的背影。
海藻般厚重的头发,散乱地搭在背后,溪水沿着发尾滴在地上,衣物也洗饱了水,沉重黏腻仿若枷锁一般,压得背一步一顿,似乎喘不过气。
背影忽得转过身来,把挡住视线的乱发拨向耳后,露出清秀白皙的一张小脸来。
——姜太平。
她费力地把湿哒哒的外袍脱下,抱在怀里,抬手摸了摸头,发觉头上的足金饰物都被水冲走后,她瘪了瘪嘴,眸子中湿漉漉的,却拧着自己的胳膊,以疼痛阻止眼泪的决堤。
姜太平,不准哭。
她本不是柔弱的性子,若是真遇事则哭,在那人心魍魉姜国,面对如狼似虎的名义上的血亲,她也活不到余明到来的时候。
从姜国到闲隐门。
几近千里的距离,从丰都伊始,做过乞丐,当过流民,遇见过山匪截道,遇见过河水决堤。
但她终是来了,不靠任何人,只靠自己。
她止住眼泪,把衣服拧干,没舍得扔,紧紧抱在怀里。
此处不是大乾。
抬头看,一碧如洗的蔚蓝天穹上,明晃晃挂着两轮太阳,散发出的无量光热将空气,地面中残存的所有水汽蒸发。
留下的湿脚印已经消失了,唯有茵草残留着踩踏的痕迹,姜台平看向自己爬出来的溪水,短短工夫,溪水已蒸干了一层,水平线下降,溪道两侧裸露出湿黑的泥土,想必用不了多少时候,泥土中的水份很快也会消失吧。
再低头,踏足的地面分明比地平线矮出不少,姜太平忽的了然,溪流本该是一条大河,她此时正站在原本的河道中。
她从河坑上爬了上去。
入目是辽阔的平原,草木生的郁郁葱葱,独独不见人烟。
她觉得古怪,唯一的水源离平原甚远,日头又毒辣,这些草木为何生得如此茂盛?
难道是地下暗水吗?
她爬上一棵最近的树木,摩挲着足有手掌宽大的叶片,大概确定了自己位于南方。
借着高越的位置,极目远眺,她望见了正北方苍茫群山脚下的一座道观。
顿时心中一喜,打算先去道观找人问清自己究竟被水行遁令送到了何处。
最好离师兄近些。
想着,她眼底忽地泛酸。
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摸挂在树枝上的衣服,已是干了。
正想将衣服收了下树,她突然眼尖地看见东方的平原上,正有道人影仓皇地向她的位置奔来。
更近了些,她看清了。
那是个十岁上下的小乞丐,穿着标配洞洞装,乱糟糟的鸡窝头,五官被糊了厚厚一层黑灰,看不清具体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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