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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十行地看了,成年男子失踪家人来报案的总共七件,其中三件很可能是远走他乡躲债去了,剩下的四个,身高体型一概对不上。
结果正如他们所料,这无名男尸是个外乡人。
杜蘅又找出那段时间被收监问斩的罪犯案宗,发现一年前有两个劫道杀人的同案犯,从案发到审结处斩只有短短十来天,死刑都要上报州府审核,案宗里核准书上盖的正是谭知府的章。
杜蘅一见这案宗心里便有了底,取了纸笔来,把那案宗誊抄了一遍,卷起来藏在袖子中,把案卷依原样整理归置好,还了钥匙。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将近二更。
杜蘅把董晓悦带回城南葫芦巷。
崔推官这些年省吃俭用,在这里买下了一个两进的小宅院,庭院里栽着棵榆树,枝叶茂盛,树冠亭亭。
院落虽小,房舍也朴素,却打理得清清爽爽、井井有条,董晓悦瞥了眼身边的男人,感觉有些新鲜,这么经济适用的燕王殿下还是第一回 见。
一前一后地进了屋,杜蘅点上油灯,董晓悦四下里看了看,只见小小的屋子挺温馨,倒也不算太寒酸。只是小推官一个大龄童男,也没结交什么朋友,家里统共只有一张床。
两人推让了一番,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最后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索性一起打了地铺。
董晓悦累了一整天,浑身酸痛,实在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躺下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佳人在畔,杜蘅虽然有些心猿意马,到底不敢越雷池一步,纠结了一会儿,也不知不觉地阖上了眼。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腰间被人一拽,蓦地清醒过来,发现是董晓悦坐起身牵动了他的衣带。
“怎么了?”杜蘅睡眼惺忪地问道。
董晓悦重新躺下,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
董晓悦侧过身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欲言又止:“哎......话说.....那个金花钿,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杜蘅一下子醒了,看她明明兴师问罪还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十分受用:“是上回琵琶巷苏家七娘子送的。”
董晓悦朝天躺平,心里咕嘟嘟地往外泛着酸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哦”了一声。
杜蘅见她这模样,越发想逗她:“那苏家七娘子生得十分标致婀娜,是本城第一美人。”
关我x事,董晓悦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杜蘅话锋一转:“就是年纪略大了些。”
“是么。”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
“可不是,”杜蘅强忍着憋住不笑,“属马的,过年都九十一了。去年她家里闹白大仙,找了崔推官去,没有现银子,便拿了一对花钿抵。”崔推官在札记里把那抠门的第一美人好一顿数落。
董晓悦这才知道又被他涮了,翻了个身不理他。
杜蘅拍拍她的背,如临大敌地道:“阿悦,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董晓悦听他语气紧张,不由也警觉起来,翻过身来,抽了抽鼻子,狐疑道:“没有啊?你闻到什么了?”
“似乎是陈年老醋打翻了,那么大股酸味你闻不出来?”杜蘅一边说一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理你是狗!董晓悦决然地翻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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