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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和她肯定是继承权的权重大,因为只要他和荀明泽还活着,就会对荀薰有威胁,和她制衡。
但这样一来荀风一辈子都会活得很累。
她押得就是荀风不想这么活,但谁知道他犹豫了。
八成是因为荀明泽被窝里的那个小骚蹄子。
想到温潜那张苍白精致的脸,仲夏宁扭头瞟了眼车窗,冷冷地“切”了一声。
会议室里残留着女士烟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气混着尼古丁弥散在空气中,目送仲夏宁离开后,荀风站起身,将桌面上散落的纸张摞好,有条不紊地装回档案袋。
整理好桌面,荀风将窗户打开,让烟味散出去,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会议室。
动作间他那双漂亮的手一贯地稳,只是手背上浮着层不自然的青光,走到阳光下,荀风甩了甩手,血液的温度缓缓泛上指尖,热量逡巡在血管中,传开酥麻细密的痒。
每次和仲夏宁对谈,荀风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对方只是吐吐信子,那股瘆人的寒意就会从他的脊背蔓延到指尖,冷得难捱。
她以前不怎么把荀风当回事,所以荀风也不大怵她。
可这回不大一样。
因为退婚的事,董事会对荀薰母女颇有微词,仲夏宁那阵子忙得脚不沾地,拿自己的资产和集团打了一个对冲,利用明面上的亏损悄无声息地质押了部分债券,为荀薰拓路。
荀明泽想要维稳就必须做出新的制衡措施,他心思缜密,轻易不会动荀薰,但也不可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
一直以来处于隐身状态的荀风很快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无害是人类最好的保护色。
荀风虽然通透,但并不敏锐,所以并没能在第一时间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没有一点防备就被仲夏宁用疗养的理由先手送出了国外。
对外说好听点是送出去进修,但对内由仲夏宁来做,跟把人扫地出门并无二样。
荀明泽默许了这一切,在幕后筹谋其他的事。
穿过检票口的那一刻,荀风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的安稳日子原来源自两个陌生人高高在上的傲慢。
求生欲是一种底层又高级的本能,荀风凭借着它在自己那个支离破碎又东拼西凑的复杂“家庭”里安稳度日,基因锁链让他完美遗传了温潜的隐忍,生长环境让他变得坚韧,但也仅此而已。
他经不起太降维的敲打。
长久积累的无力感冲垮了荀风的心理防线,情绪反扑之后精神状态也止不住地下陷,在陌生的环境里,什么都变得没意思起来,冷漠症频繁转复,病倒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荀明泽亲生的,病来如山倒,杀了随行助理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及时就医,没有太耽误。
药物干预的副作用很大,荀风在那段日子里很怕见人,回避社交,却异常想见靳原。
很多事在别人面前他可能会表现得无所谓,但在靳原面前有些不一样——他会觉得自己没错,会委屈,会有脾气。那种感觉本来已经远得记不清了,好像他也曾经是谁的宝贝。勾着这一丝松垮的悬线,荀风在下潜的现实中艰难地喘息,去少还多,矛盾又私有的情愫把他对靳原的想法一丝丝织挑拎清。
他害怕自己需要他,更怕自己的需要会伤害他。
荀风无法描述这种思维惯性,也很少思考,但缓过神却觉得或许并不是这样,他可能只是需要一段正常健康的亲密关系,不是靳原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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