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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喘了好一会气,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我统统给挂掉了。冷静下来之后我把手机掏出来,未接来电全是姜引港,我点开,给他把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过去。
【爸爸,录取我的学校是T大法学院,我早就把志愿改了。】
傻子才会听话离开,我不走,我不会允许姜引港爱上别人,和她结婚。
十八岁,我短暂人生中第一次叛逆。偷吻、做爱、撕机票、改志愿、跳车、离家出走,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我都做了一遍。山羊角把醉酒的肠道拖拽出来,镰刀将我的性幻想和爱情从五脏六腑中剖出,被潮湿闷热的空气所吞没,吐出无法挤压的内脏血水,只有一个七零八落的空壳在呐喊,我才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这是夏天,好热,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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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啊,这把刀太快,平常切水果的话我建议你换那一把……”刀具店老板娘一边把折叠刀收起来一边偷眼打量姜沅,很少有学生来这里买刀,蛮新鲜。她有点担心没有生活经验的学生买错了东西。
姜沅把袋子接过来笑着摇摇头,“我室友买了个菠萝,普通的水果刀不太好切,我就来您这儿换个刀。”
“哦哦,那你用这把刀就行,我家的刀切东西都可利索啦,菜市场上的卖肉师傅都从我家买。”
姜沅和热情的老板娘挥手告别。
或许是有了威胁的资本,那天以后,方和开始变本加厉地出现在姜沅面前,有时甚至会跟到校园里面——为了方便外来学生的参观,T大门卫很少会查校园卡或工作证。这就给方和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几次他甚至想和姜沅产生更加亲密的肢体触碰,并且每当姜沅表现出想要向同学求助的行为时,他就会把那叠照片拿出来。
姜沅是不害怕自己的照片在T大流传,即便是床照传的遍地都是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问题是那沓照片里有他和姜引港的内容。姜引港在T大附属医院很出名,不少人都排队抢他的预约号,姜沅无法想象这些照片传出去会对姜引港造成怎样的影响。
“你说,如果把这些照片发到你们学校里会怎么样?你猜等你的同学们看到之后,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无论什么时候,这句话都充斥在姜沅的大脑里,如同禁锢他的魔咒。
心理压力过大是导致频繁噩梦的重要原因,姜沅开始频繁地做梦。有时他会梦见自己和姜引港接吻的那张照片被做成海报,贴满了城市的各个角落,他的脸和姜引港的脸挨在一起,赤裸的肉体紧贴。家门口聚满了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和看热闹的人,人们用鄙夷或兴奋的目光看着他们,欣赏一幅名为乱伦的世界名画。
记者的话筒戳到了他的嘴边,问出无数尖锐的问题,他躺在姜引港的怀里,展示出最色情的一面,昂首挺胸的回答:“是的,我们在做爱,我们在乱伦。”
或者会梦到自己在杀狗。把刀用力插入狗的颈侧,刺破动脉,狗每呼吸一次,就会有一注新鲜的血液从刀口流出。十几分钟后放血结束,将干瘪的狗丢进煮沸的开水里,等到毛发都被烫软之后再刮下来,刮不下来的就用手拔掉,软绵绵的尸体被吊起来开膛破肚。杀狗和杀人其实用的是同一种方式,都是放血后拔毛,得到一地的肌肉块。
狗脖上的切口形成了一张血淋淋的大嘴,狗不再叫了,人也不再叫了,锈蚀的刀和陈旧的金属盆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有脖颈上的切口在无声呐喊,宣告犯罪事实。
大红大紫的鲜血仿佛油漆一半泼洒在梦里,诡异而混乱,最后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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