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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受……”我哑声说道,喉咙中似吞吃火炭般灼烧着。
他俯下身虚抱住我,轻声安抚道:“别怕,很快就会好的。”
李纵的唇紧抿着,用温水浸湿过的绸布一遍遍地擦拭着我的面庞。
宫人端来小菜和白粥,我胃里绞痛,全无用膳的念头,但腹中空空如也,再不吃些东西只会更难受。
“吃一点,好吗?”李纵用小汤匙舀起白粥喂到我的嘴边,见我张开嘴吃下,他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
吃了半碗不到我就不愿再吃,我除了肠胃不好外没什么毛病,但一旦不按时吃饭就要出事。
都是以前跟着陆袭明时落下的病根,也不能全怪他,我年少时为了考取功名早日到汴梁,整日整夜地埋首于经籍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我再想,无数个孤独的暗夜里,李纵都在默默地念着我,就感到有些难言的酸涩。
小桌撤下后,我又躺下阖上了眼眸。
李纵把手伸入被中,覆在了我的腹部。
我只穿了一件单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楚地感知出他掌心的暖意。
李纵绕着同一方向轻轻地按揉着我的肚子,我身体紧绷着,始终放松不下来,生怕下一瞬他就会做些什么。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后,我还是没能睡着,胃里始终烧着,生生把我的睡意都消磨干净了。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掀起眼皮,看着他衣上纹绣的飞龙在天图低声说道。
这是头一次,我在他面前没有用敬辞。
李纵神色未变,他温声问道:“簌簌想听什么故事?”
我翻过身,侧身看着他,喃喃地说道:“我想听平宁年间的故事。”
李纵揉着我头发的手忽然一滞,片刻后低声说好。
他说起旧事,要么就是非常情绪化,要么就是格外冷静,好像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
平宁年间在史书上的地位十分暧昧,在早些时候,它是文人墨客传唱的盛世。
但到了后来,那些被繁华所掩饰的腌臜全都逐渐显现出来。
总有人推说是因为先帝山陵崩才会造成那般的祸乱,实际并非如此。
山雨欲来风满楼,盛世的崩溃势必有经久的累积,可那些整日沉浸于丝竹乐声与旁人夸耀赞美中的人就是意识不到。
平宁三十七年夏,慧明太子奉命到河东路彻查太原府府尹在当地制出的祸事,年仅十九的皇太孙李纵也一并跟着前往。
河东是太子妃的亲族所在之处,对太子和郡王而言,兴许比汴梁还要安全许多。
先帝子嗣颇丰,草包般的太子能躲过无数的明刀暗箭全赖妻子的明慧通达。
李纵说起母亲当年的事时眼中泛着光彩,我的心绪也被带了起来。
“你很像她,我在汴梁见你的第一眼就这样觉得。”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我随了慧明太子,蠢笨多年才开窍,但你不一样,你生而岐嶷,天生就聪慧。”
“你会比她更好的。”他沉声说。
我推开他要搭在我身上的手,换了个姿势。
李纵也不气恼,拿来梳子,替我梳顺睡乱的头发。
那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竟是我的祖母。
这比慧明太子这样的草包是我的祖父更让我感到无措。
偏偏史书中的她是那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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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太子妃回到河东时已经日薄西山,她在娘家好好地过了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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