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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巡视四周,见此处宫灯昏暗,荒无人烟,自那侍官之后再无人前来。她心中疑窦丛生,愈发不安。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庭院中才响起一阵脚步声。

朝露匆匆回身望去。

摇曳不定的烛火打在来人雪缎缂丝镶金的裙裾,文殊兰的绣纹在幽光中隐隐浮动。

“王兄在宴上有要事耽搁了。我先来陪姐姐饮一杯。”

昭月肤光胜雪,一双碧眸在幽暗中如夜色一般漆黑。她朝她微微一笑,款步走来,恍若暗室逢灯,如沐春风。

她碎步靠近,一股浓烈的檀香随着她拂动的袖口扑面而来。她一进来就拉着朝露坐在庭中石凳之上。

她一双素手敛起袖口,腕上琳琅的一环玉钏轻鸣,举起酒盏,笑意盈盈地递予朝露面前。

“细作一事,国主可知晓?如今可捉住人了?”朝露无心饮酒,着急问道。

昭月点点头,亲昵地凑至她耳侧,低低道:

“局已布下,那头正待收网了呢。”

朝露望着天色。阴沉欲雨,黑如翻墨,时有白光豁然闪过,紧接着雷声隆隆。她莫名地心慌一下,摇头道:

“只怕若出了意外,会不会引得王宫骚动?”

她纤巧的指尖摩挲自己那头的酒盏,兀自饮了一口,道:

“姐姐不必忧心,今日必有所获。王兄战无不胜,捉拿一小小细作自然不在话下。我在这宫里,王兄定会护我们安全。”

朝露恭维道:

“国主与将军,真是兄妹情深,令人艳羡。”

昭月撩起眼皮,望朝露一眼,笑道:

“姐姐惯会取笑我。你也定是有一个十分疼你的兄长吧?”

朝露一愣,垂下眸光,淡淡道:

“我阿母只得我一个孩子。”

昭月错开目光,漫不经心地绞着手帕,道:

“听闻乌兹王向来会娶一个大梁夫人,一个北匈夫人。你岂不是会有北匈的兄长?”

此问有几分莫名其妙,朝露不愿多说,只如实道:

“昔年我父王去世,诸王夺位,我的兄长在那场兵变之中皆已悉数丧生。家门不幸,令国主见笑……”

昭月笑意不减,明亮又清澈的凤眸微微眯起,直盯着她瞧,幽声问道:

“若是你的兄长还在,定也会如我兄长那般疼惜于你的吧?”

朝露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略一颔首,应道:

“那是自然。”

昭月似是满意一笑,先朝她举起酒盏,轻声道:

“妹妹敬姐姐一杯。”

语罢,昭月豪气地一饮而尽,倒置酒盏,示意分毫不剩。见她不动,便指了指她面前的酒盏。

朝露心中记挂细作一事,见天色已晚,毫无心思饮酒。

昭月见她杯酒不动,眯了眯眼,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幅新制的画卷,道:

“这画上之人,可是你的兄长?”

抓了北匈潜入城中的俘虏后,她严刑拷问,特地令人根据几人的口供,依样绘制了这幅洛枭的画卷,就是要试探她。

朝露一惊,看到画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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