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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呢?
杜昙昼咬了咬牙,按下满心的惊忧,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则南依的卧房。
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的右侧墙角,放着一盆花。
连杜昙昼这么爱花的人,都不认识它的品种,想来应当是焉弥独有的。
可当这次他从外面刚一回来,一见到这盆花,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繁复盛开的花枝深处,摆放着那把被他丢在廊下的袖箭。
杜昙昼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须臾后,他一步步走向花盆,伸出手,将那柄短短的袖箭抽了出来,重新藏于袖中。
有人见到了它,那人知道此物是杜昙昼的,不仅没有将他告发,反而还好心地送到了他身边。
杜昙昼紧紧攥着箭管,不论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都十分明了——他想要借助杜昙昼对则南依不利。
而且,能对杜昙昼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此人定是在府邸内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能做到这点的人,应该只有处邪朱闻。
他不仅派人窥视着则南依,还想在不惊动外界的情况下,暗中除掉她。
为什么?处邪朱闻不是做事如此手软之人,他若是怀疑则南依,大可以随意给她安个罪名然后处死,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
杜昙昼很快意识到,他对处邪朱闻和则南依的关系判断有误。则南依不在府中设大量护卫,也许不是因为她觉得此举没用,而是没有必要。
则南依身为北方族长,拥有大量的土地和兵马,焉弥与大承开战在即,则南依手下大部分的人马,都按照处邪朱闻的安排,驻扎在柘山关以外。
这种时候,处邪朱闻无论如何也不会跟则南依撕破脸,可他心中又对这个女人充满了警惕,想要找到一个隐秘又稳妥的方式除掉她,并且下手的人最好在明面上跟他毫无关系。
所以他才会让扶引四处搜寻男子,送入则南依府中。
只是……这些送来的人都被她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悄悄除掉了。
他们二人都清楚,彼此对对方都是心怀鬼胎,但矛盾还没有激烈到能激化的地步,于是两方都选择暂且忍耐。
一旦真的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处邪朱闻的态度不难猜测,可则南依究竟是怎么想的,杜昙昼摸不准了。
她也许早就猜到了所有,却一直顶着摄政王未婚妻的名号留在王都,是她不想走,还是她走不了?
还有,扶引又是为何把他送到则南依身边?
按照杜昙昼的推断,扶引送来的应是替摄政王执行计划的杀手,但他与杜昙昼不过打了个照面,就把他送了进来,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杜昙昼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嘲笑莫迟说中原官话有口音,他应该多向他学几句焉弥语的。
“这边……是南吧?”
杜昙昼转过头,从左边的窗户看了出去。
“莫迟在做什么呢……”
第二日,上午。
早饭后,则南依在书房待了很久,杜昙昼自然不被允许进入,就站在院中等待。
将近午饭时分,则南依才从房里出来,她对管家说了几句话,然后朝杜昙昼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杜昙昼跟在她身后走到府门外,见到等在外面的马车,才明白则南依是要带他出门。
身为奴隶,杜昙昼当然不能坐车,则南依上车后,他就跟在车旁,随着马车往大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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