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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礼:“太子殿下安。”
殷承玉撩起马车帘子, 朝马车旁随侍的郑多宝使了个眼色,郑多宝便带着随行侍卫退开了五步距离, 方便二人说话。
殷承玉打量着他今日衣着, 眉头挑了挑:“薛监官今日办得什么差事?”
两人隔着半步的距离,一个端坐马车里, 一个牵着马,垂首立在窗边, 看起来倒是客客气气,没有半分亲近逾矩。
薛恕仗着旁人听不见他们的说话,没有回答殷承玉的问题,反而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的贺礼臣看了。”
殷承玉轻飘飘瞥他一眼,嘴角勾了点弧度,“哦”了一声:“喜欢么?”
“臣很喜欢。画上的题字也看明白了……”薛恕抬起眼, 有些贪婪地注视着他:“……只是却不明白口枷的意思。”
他喉结滚动,黑沉的目光逐渐染上温度。
还真是不经逗, 一个小玩意儿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殷承玉笑睨他一眼, 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孤的意思是……薛监官日后当谨言慎行,少胡乱张口咬人。”
他说得都是字面意思, 可落到旁人耳里,便觉得传言果然是真。薛恕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太子,太子素来待下宽和,这回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对方。
偏偏薛恕还能恭恭敬敬地受了,果然能忍。
外人眼里不言不语的薛监官抿了抿唇,压着嗓子小声为自己辩驳:“臣只咬过一次。”
而且殿下也咬回来了。
他眼底动了动,又想摸摸被竖起的衣领遮住的牙印。
要说爱咬人,应该是殿下才是。
但这话他忍住了没说出口,不然殿下肯定又会生气。
见他还敢小声顶嘴,殷承玉不快地蹙了眉:“你还嫌少么?”
薛恕想到梦里的情景,一时竟然生出些许莫名的心虚,也不再辩解了,只垂下头来:“臣知错。”
见他重新变得乖顺,殷承玉这才满意了,揭过这一茬,又提起先前的话来:“这是在做什么?”
薛恕这才说了去西厂讨人的事情。
听说囚车里关的乃是孙淼一案牵连的学子,殷承玉这才多关注了几分:“秋闱将至,这些学子凭白被关了这些时日,又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待刑部结案后,叫程百川尽早放人。”
薛恕一一应下来。
殷承玉交代完,正要离开,余光却忽然瞥到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他愣了一瞬,再定睛去瞧,对方却已经转过了脸去,瞧不分明了。
囚车里的书生,他怎么瞧着有些像是谢蕴川?
殷承玉生出几分疑窦来,以防万一还是多问了一句:“科考在即,这些学子学问都如何?其中可有出类拔萃之人?”
谢蕴川是前世故交,他并不想叫薛恕察觉两人早就相识,便只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
上一世,谢蕴川先中解元,又中会元,之后殿试又蟾宫折桂。三元连中,可谓风头无俩。
算算时日,这个时候谢蕴川确实该参加秋闱了。
薛恕先前命人调查过这些学子的身家背景,在书院学问如何自然也在其中。
他将几个学子的情形大略说了,最后轮到谢蕴川时,他顿了下,却还是照实说了:“八人中当属谢蕴川学问最好。据说在书院当中也小有名声,是今年秋闱夺魁的热门人选。”
听到谢蕴川这个名字时,殷承玉有一瞬的惊讶和恍惚。
竟还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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