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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难言的火气。
殷承玉正在弘仁殿处理公务,连他自门口进来都未曾发觉。
薛恕悄无声息行到他身后,就瞧见他正在翻阅官员递上来的奏折。
“又是请立太子妃的折子?”
薛恕将那折子抽出来,随意翻阅了几眼,脸色便如风雨欲来。
他俯下身去,几乎将殷承玉环抱住:“殿下已二十有四,还未有妻妾子嗣,也是该成婚了……”他面上笑着,声音却阴沉沉的:“殿下心中可有太子妃人选?”
殷承玉侧脸看他,冷笑一声:“这满朝文武,谁家没有适龄女儿,还怕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怕督主不允。”
薛恕与他对视半晌,眼底怒意翻腾。
他微眯着眼,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经了咱家这那么些时日的教导,还能要女人么?万一床/上露了怯,也有损殿下英明。”
“薛恕!”殷承玉闻言厉声呵斥,一张脸涨得通红,亦动了真火。
“你一个阉人都能行事,孤有何不可?”
两人目光相撞,以言语为刀枪,互不相让。
对峙良久,薛恕忽而冷笑一声,莫名道:“殿下果然是翅膀硬了,用不上咱家了。”
说完,垂下首去,在他颈侧重重咬了一口。
殷承玉疼得皱起眉来,却一声未吭。
薛恕复抬起头来,唇上犹沾着血,却与他耳鬓厮磨:“殿下疼么?”
“不疼。”殷承玉白着脸,不肯示弱。
薛恕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沉沉笑了一声,压着声音道:“殿下记住这感觉,只有咱家能给你。”
说完,他将请立太子妃的折子收入袖中,施施然走了。
……
薛恕自梦里挣脱醒时,只觉得心里一阵惶然。
仿佛有某种他拼命要抓在手里的东西,正在缓慢地流失。
他不顾一切的抓紧,却反而流失的更快。
而他除了满心怒火,无计可施。
薛恕起来喝了两盏凉茶,才驱散了心头萦绕不散的仓惶。
他摸了摸侧颈的伤口,才定了心神。
殿下咬他时没有留劲,伤痕颇有些深,过了一晚依稀还能摸出完整的牙印来。
但他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安心。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梦里他与殿下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可现实里,殿下待他再好不过,他也舍不得让殿下如此疼。
*
薛恕用过早膳,便出宫去了诏狱。
昨日刑部已经审理了孙家的案子,虽还未最终定案,但结果大家都已心知肚明。还有待商榷的不过是高远的处置罢了。
倒是之前那几个和孙淼一道被关押在诏狱的书生,可以提前从诏狱里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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