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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卫觎与簪缨。
安轸见北府卫低头,赶忙上前拜见,“下官见过大司马……”
他此前听闻大司马之名,已感威压深重,迎面见到,只觉这位立朝以来最年轻的大司马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却不是铁面獠牙,而是一派俊美冷逸的长相。
然那股从骨子带出的凶煞气,镇面袭人,让人不得不低头。
李景焕眼里却只有一个簪缨。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压膝欲起,下一刻头上便传来熟悉的巨痛。
同时眼前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
——“焕儿,阿缨咳疾不愈,说不准是否得了痨病,你且莫过去了。萝芷殿那处清静,便将阿缨送去静养一段时日,母后会好好照料她的。”
李景焕下意识抬手扶额,动了右腕,一时说不清是头上更疼还是手上更疼。
他抿唇低头,齿关发出喀地一声。
“殿下……”李荐去扶他,被他格开,执拗地抬眼望向簪缨的方向。
簪缨从始至终何曾瞧他一眼,她第一次进衙门,也顾不上别的,视线捕捉唯一跪在堂中的人,快步过去。
少女的脸色因过于紧张而愈发透白,干涩地问:“是你举告?你是何人,何出此言?”
沈阶背上疼如蜂蛰,垂下的眼帘中现出一双绣花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抬起头,他直视贵人,咬字慢而重:
“小人,沈阶。”
“这位便是……傅娘子?”安府尹最先反应过来,觑见大司马脸色,小心地退避一步,“敢问娘子,可认得此人?”
簪缨看了这个名叫沈阶的年轻男子好几眼,摇头道,不识。
她那日在朱雀桥边舍钱买策,只见一道瘦削的青衣侧影,听见几句沙哑的对话,并未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眼下她一心只疑惑立功的怎会是阿父,惶惶无着,又哪里能联系到那许多。
她本能地回头去找小舅舅的眼睛。
卫觎含住眸中的锋芒回视她,“阿奴莫急,会弄清楚的。”
李景焕骤然沉眉,攥紧未伤的那只手。
卫觎如有所感,轻淡地瞟了眼太子纱布缠腕的右手,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侧目向府堂之外。
海锋会意,向外比个手势,接着便听趿趿拉拉一阵响,几名北府卫把傅家人从后面一辆马车上拖下来,两个按一个,带入堂中,按跪在地。
邱氏之前那跤仿佛摔得不清,被按住后,伏地咻咻气喘。低矮的视线,无意中便与那瘫在地上的残废对上。
邱氏先是茫然,继而瞳孔猛地一颤,慌忙缩回视线。
傅则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一须臾,疑云自他心头掠过,呼吸变得困难。
傅骁犹在挣扎,“吾等并未犯罪,何以如此侮人!”愤慨间看到太子殿下坐在堂中,他又疑又喜,“殿下,请殿下明鉴!”
堂中却
无一人理他。
安轸看着数日前还是副相的长官大人,此刻像蚂蚱一样被人扭按在自家的地头,尴尬不已。
有心帮忙分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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