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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宫理睡着的很快,甚至连后来凭恕又朝她贴过来都不太知道,只是梦里觉得身上很沉。

宫理确实睡得很沉,平树大概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就醒来了,她一无所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枕着他胳膊。

平树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从她颈窝处抽出来,托着她脑袋放在了枕头上。宫理只是抬了抬眼皮,迷蒙中灰白色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咕哝着像是小声叫了他名字一下,就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平树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嘴角,把自己的薄被扔到床尾去。

他知道宫理要是感觉旁边没人就会睡得四仰八叉,如果他的被子也在床上,就会像是水草一样缠着她,她在睡梦里还会跟被子搏斗——

平树有点睡不着。

他也很难说自己是什么心情。

昨天夜里他不搭理凭恕,凭恕却拼命在脑子里跟他耀武扬威,甚至光耳钉的事儿就足足说了半个小时,讲什么“耳钉定情是不是跟她给我戒指差不多了”。

平树在脑内装死,压根不理他,凭恕给他显摆半天也没见他反应,也无聊的扁扁嘴睡着了

这会儿,平树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右耳上挂着的黑曜石耳坠,忍不住摘了下来。

他很想扔在洗脸池里,但想到是宫理的东西……就又攥了攥,放在了侧面壁架上,跟宫理的头绳放在了一起。

耳洞那边肿起来了,他也知道不继续戴着耳钉,耳洞很容易长上。但平树不想管,只是洗了一把脸,走出了盥洗室。

白天灯光下就能看出来,沙发擦得一塌糊涂,平树深吸了一口气,才拿起橱柜边挂着的软巾,又把沙发擦了一遍。

地毯上还有宫理的衬衫扣子,平树弯腰捡起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下头还有一个打了结的……

他动作僵了一下,但还是捡起来扔掉了。

平树洗了半天的手,他手腕上甚至还有勒得发青发紫的痕迹。他觉得挺可笑的,明显从痕迹上来说,昨天跟宫理胡闹的就是同一副身躯,甚至那套里的东西和他之前……完全是一样的。

但他和凭恕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人……

平树明知道迟早会这样的,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别扭。他真的脑子里想了许多种能气死凭恕的方法,又自己觉得没劲作罢。

他以前就没想过凭恕也会喜欢别人,甚至是……暴露出自己的自卑,那样追逐着宫理。平树一方面觉得宫理对自己很好很温柔,对凭恕却有点恶劣,他有点解气;一方面又觉得宫理并不是爱屋及乌,而是真的挺喜欢凭恕的性格,他心里满是不体面的吃味。

平树不停地安慰自己,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宫理是个活跃散漫且情感经历丰富的人,他担心自己性格有点闷会让她迟早厌烦,但有凭恕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以后对上其他“情敌”,他应该更有胜算。

可是……但是……

平树真的觉得,自己上次只是让凭恕出来清理,真是还不够。

他低头在做着咖啡,就听到宫理起床的窸窸窣窣声音,她似乎坐在床边就扯着嗓子叫他:“平树——平树,我拖鞋呢?”

平树从柜子里拿了双新拖鞋,走进卧室,宫理头发翘得像一只被狂风吹过的狮子狗,他忍不住笑道:“昨天的拖鞋脏了。”

宫理脑子反应了半天,好像也没怎么脏吧,就是被凭恕踩了好几脚。

宫理光着脚穿上新拖鞋,对平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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