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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元昭问他近况,死没死,死了就不用回了。

时停云在一张纸上顶格写满了一个“没”字,一封回信便宣告完成。

严元衡则来信问他是否安好,把一封信活活写成了一篇措辞优雅而古板的骈体文。

时停云又顶格,写满了一个“好”字,交与手下副将,让他寄出,突然听得外面传报,说一战终了,不出所料,北府军取胜,褚副将乘胜追击,率兵追逐小股残兵而去。

时停云掷笔,骂了一声胡来:“穷寇莫迫,与他说了多少次!”

他站起身来:“孙副将,点一队亲兵,随我去接应一下,以防万一。”

孙副将从前任主帅时惊鸿年轻时便跟随于他,性格较为宽厚,对少将军的意气用事也颇无可奈何。

……少将军终究是武将出身,早已习惯亲身征伐,总不肯安坐帐中。

时停云策马而去,却不想在追去的一条小路上,遇了他曾经靠此获得大捷的陷马坑。

陷马坑是连环阵,刚入其中时,陷阱上方的伪装较为结实,越往前,陷阱上铺设的伪装便越脆弱,等先头部队察觉时往往为时已晚,脚下的陷阱已经坍落,而走过的陷阱也被接连不断的马蹄踏松,一陷便是一大片。

尽管时停云在察觉不对后立刻叫停后队,四野响起的喊杀声与落下的箭雨,还是在一瞬之间夺去了大半兵士的性命。

时停云却不在漫天箭雨的覆盖范围之中,只有两只雕刻着南疆鹰首的铁羽镞准确无误的射穿了他两侧肩膀,将他穿射下马,活捉之意再明显不过。

有埋伏?!

是蓄谋吗?

可南疆人怎会知道褚子陵会率兵来追?

褚子陵可安好?

时停云不及多想,挣扎起身,咬牙拔出羽镞,去抓马侧银枪,竟突觉眼前一阵昏黑。

……箭上淬了毒!

昏眩中,时停云以枪撑地,稳住身形,然而终是抵不过药力发作,缓缓滑跪在地。

天旋地转间,他眼前隐有人影晃动。

他强撑着抬起头,却看见了一个让人以为自己身处噩梦中的人。

褚子陵站在一小队南疆装束的军队中,身上还穿着北府军副将的盔甲,俯身行礼,眉眼含笑:“公子,褚子陵多有冒犯,望请恕罪。”

建平十九年,一封加急战报传入望城。

北府军少将军时停云,被副将褚子陵出卖,于南疆被俘。

彼时,连南疆人都以为,褚子陵不过是一只利欲熏心的叭儿狗而已。

褚子陵因立大功,被引至南疆王身前接受褒扬,谁想,他竟自曝,时惊鸿将军亦是他手刃。

是他在时停云的家书火漆上涂下鸩毒,又要求他先前参战时培养的、身在主营中的亲信兵士在时惊鸿用饭时将送信上。

他晓得,时惊鸿将军有在阅读时沾唾翻页的习惯,他拆信时,手上便有了鸩毒,只需事后在倒掉的饭菜中混入鸩毒,便能瞒天过海。

南疆王自是大喜过望,正宣布要给他重赏时,褚子陵却当众亮出一样信物,语出惊人,道自己此番作为,全是为了南疆。

……他是南疆王之子,是货真价实的皇子之尊。

他的母亲是镇南关内一名举人家的二小姐。

十数年前,正值战乱,南疆人打过镇南关,褚小姐被掳去奸淫,因其貌美,被层层献上,供南疆王“独享”。

随后,北府军杀回,奇袭南疆王军营,南疆王弃营而逃,留下两个已经怀了六旬身孕的女人。

褚小姐被北府军救下,领了银两,却无颜归家,想要打胎也是为时已晚,在归乡途中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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