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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甚至几十桌精美纸扎宴席,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贺家老小吓得魂儿都要飞了,惊呼之后全员后退,只剩坐轮椅不好移动的老头儿,孤零零杵在前面,歇斯底喊着“混账”!

最后还是贺炳天、贺炳成,给老头拉回人群,又是抚胸又是搓背,生怕他原地咽气儿。

纸轿门帘是细腻绸缎,上面绣着大团牡丹,和龙凤呈祥,看上去格外喜庆。

庄沭挑开帘子,将黎雪的牌位,端端正正放进去,卡到凹槽里,防止翻到。

安保队长递上手掌大小的喜盖,中间是并蒂花,四周垂着金黄色流苏。

庄沭接过来,调整方向,小心翼翼盖在黎雪牌位上,站远看了看问贺正:“瞧着还好吗?”

“好。”贺正揽着他的腰点头。

庄沭亲自放下纸轿门帘,抬头望了望天空:“有情人终成眷属,时时刻刻都是吉时,咱们也就不挑了。”

说罢,他点燃引路黄纸幡,往地上一丢,手指贺家人身后祖祠大门:“大嫂,你看,大哥在上面等你呢。举头三尺不但有神明,还有鬼魂。”

也许真是白日不言鬼神的忌讳,原本清澈明亮,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突然飘过滚滚云团,将太阳遮掩的无影无踪。

天空突如其来的浑浊,树木、屋檐高大的影子瞬间围上来,祖祠暗如黄昏。

祖祠前乱成一团,胆子大的频频回头,生怕身后冒出吃人的妖怪,胆小的早就跑到两边,惊恐地四处张望。

庄沭走在前,又点一张引魂黄幡,待它烧到指尖,才抛向空中:“你们怕什么啊?这里都是你们的祖宗先人,是会保佑你们的。”

贺正跟着他,两人很有默契,一人引幡,一人洒纸,后面安保四人安稳提着纸轿,偶有清风掀起轿帘,黎雪披喜盖的牌位,清晰可见。

引魂的黄纸幡,半明半灭,追着气流忽忽悠悠往前飞,突然升起爆燃,再落入人群,引起一阵悲惨呼叫。

贺忠义身边,只剩贺炳天、贺炳成二人,其他人早作鸟兽散,跑到两边偏殿门口躲避。

庄沭、贺正,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打算,压着祖祠中轴线,正面与他们冲撞而来。

“父亲、父亲,我们还是躲开吧!他们人多啊!”贺炳成倒是不信鬼神,但他怕老头被撞翻啊。

贺忠义如濒死困兽,在轮椅中扑腾,拄着手掌撑起身体,再摔回去,如此反复,不认输、不信邪:“不许他们进去!让他们从我身上踩过去!只要我活着!贺家就得听我的!必须听我的!”

“我的亲爹啊,咱们先撤到一边再说,不行吗?”贺炳天吓得双腿打颤,掰着老头儿摁住轮椅制动器的手,苦苦相求。

庄沭离他们不过三两步,手上的纸幡烧到最后一个,点燃,提着向他们走来,边走边笑,那笑意温柔似水,有一丝媚态,像极了黎雪某个角度。

怒烧的纸幡落在轮椅前的瞬间,俩儿子合力,将贺忠义连人带轮椅,一起搬走向左撤走,让开祖祠中轴线。

而庄沭恰如其分停在他们面前,好像提前知道他们的动作。

他低头垂目,看着一坨腐烂发臭的肉,淡淡开口:“大嫂让我跟你说一声。当年香港爆出照片的事,不是你干的,你冤枉啊。既然进了贺家大门,作为报答,她让我务必给你做个澄清。”

庄沭说完,对着纸轿的方向,笑着点了点头。

一直强悍阻止,不死不休的贺忠义,突然收住声音,像冰箱底层,冻干所有水分的过期,干瘪瘪地缩做一团,嘴角、眼角、额角的神经,不受控制疯狂抖动。

当年,他与贺东矛盾激化,黎雪旧照爆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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