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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问他:“自己能脱裤子么?不能我帮你。”

“……”郝立冬裤子里什么都没穿,哪敢让连政帮忙,吓得伸出左手晃给他看,“能,能脱!这条胳膊能动,大哥你去沙发上坐着吧,我自己会上厕所。”

“有事儿叫我。”

“好。”郝立冬回头瞅了一眼连政离开的背影才放下心,大拇指勾住裤腰松紧带往下拽,看到比大拇指还细短的命根子时,绝望地闭了闭眼。

幸好没让大哥帮忙。

带上门后,连政并未走开。他刚才留意到郝立冬裸露在外的皮肤,左臂和膝盖及小腿有多处擦伤,悬吊于胸前的右手指关节磕破好几处,受伤的嘴角仍肿着,怎么伤的,一目了然。

自北城火车站第一次接触开始,这小子就一直在受伤,没好利索过。说两句重话都会哭,这么多伤,昨晚得哭成什么样。

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在此刻爬上心头,连政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后悔,郝立冬的一些委屈,是他给的。

提上裤子冲完马桶,郝立冬打开水龙头洗手,抬眼一看,被镜子里自己不修边幅的憔悴鬼样吓一大跳,头发乱糟糟,哭红的肿泡眼还有血丝,身上的脏衣服就更别提了,活像个流浪汉,太不体面了。

早上起来都没这么吓人啊……

不行,得赶紧收拾一下。

身边没梳子,他只好徒手抓头发,可顺着捋,侧着捋,怎么弄都不满意,于是沾了点水,手指插入额前碎发用力向后抹过去,顿时顺眼不少,又拿毛巾打湿想洗把脸,结果不小心扯到嘴角。

“嘶……”

卫生间里声音不对劲,连政敲了下门,问郝立冬在干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洗脸,便拧开把手推门而入,随即对上郝立冬眼巴巴的目光,对方满脸水渍,头发也被打湿,手中的毛巾正滴着水。

“怎么不叫我?”他皱了下眉,顺手拿走毛巾,打开水龙头重新洗了洗,拧干后又展开递给郝立冬,“擦吧。”

郝立冬有点傻眼,接过毛巾低头看着,没动作。

“发什么愣,哪儿不舒服么?”

“没有……谢谢大哥。”郝立冬把毛巾糊脸上,避开伤口擦了一圈。

他脑子晕得差点忘记正事,连政工作忙还特地飞过来,对他突然这么照顾,说话也温温和和的,是想当面和他谈判吧?

大哥是为了连卓那个垃圾来的。

郝立冬反应迟钝,时不时走神,头脑似乎不大清醒,连政替他晾好毛巾,将卫生间门开到最大,环住他肩膀半拥半扶,保持着绅士的距离,没有靠太近。

“先把脏衣服换了再上床。”

“大哥。”郝立冬喊了声,不肯挪步。

“嗯,”连政应下,“怎么了?”

等到回应,郝立冬才迈开脚步慢慢往前走,边走边说:“你别跟我谈赔偿了,你弟他妈妈赔钱给我了,早上过来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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