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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汜蓄积在眼眶中的泪终于化成一条细线流了下来,可他早就不允许自己为此而哭,所以咬着下唇,用尽量平淡而轻松的语气道:“嗯,我没事。”
他对余归桡道:“没关系,你不用再麻烦付京业了,我已经过来了,有什么事我会看着处理的。”
听筒那边长久地都再没有再传来声音,余归桡那边重新恢复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又可能是十几秒,祁汜听到余归桡平静地道:“你去过了吗?”
祁汜躺在草地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星空,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去过了。”
对面再次安静了很久,久到夜晚和星星似乎都遗忘了相聚两万公里的角落。
在只有呼吸与风声的频率里,祁汜听到余归桡轻轻地问:“那你喜欢吗?”
风仿佛把这句话吹散在夜空中,可祁汜实在是很想哭,于是他咬着唇,感觉自己似乎只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便已经挂掉了电话。
余归桡没有再打过来,陪伴祁汜的是寂静的山顶和永远沉默的星空,他在山上过了一整夜。
那晚,祁汜一直闭着眼,不知道静静地躺了多久,才重新抬起头看着上方。
祁汜拿起早已黑屏的手机重新解锁——他打开早就已经下好、但是从来没有点开过的,余归桡的博士论文,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祁汜抬起头,叹了口气,想自己真的是很没用,又想自己确实也没有错估,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懂余归桡在写什么。
但是他想自己终于看到付京业想要让他看见的了,博士论文的末尾,整篇的致谢中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
“Thanks for a Plu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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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有愁,水自哀,水愿意载你。
——卞之琳《无题》
第63章 第60章 卡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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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 what are you staring at? ”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余归桡第一时间收回手机,站了起来,并回头看了一眼。
越野车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蓄满了络腮胡的脸,正冲着余归桡大大咧咧地笑。
果然是Matteus。
余归桡来这个观测组不过几个星期,但几乎已经所有的科学家都不会主动跟他搭话,除了Matteus。
这位来自丹麦的天文学家只比余归桡大八岁,算是整个基地里和他年纪最相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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