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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异常的活泼。
余归桡明明很少参加同事社交,但Matteus不仅毫不介意,甚至还经常不请自来地去找余归桡聊天。
Matteus的母亲是华裔,因此会说几句小时候学习的蹩脚中文,可能正是因为此,他对余归桡有种不知何处来的亲切,也格外热情,不像其他人,完全不会被这张年轻到惊人的冷脸劝退。
余归桡站起来向远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Matteus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里离观测基地已经不算近了,余归桡今天状态不佳,看了一整天的电脑,实在不想工作,跟同事打了声招呼,连车都没有借,径直就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散步。
阿塔卡玛。在这个如同火星一般赤红而荒凉的地方,任何人站在沙漠中央,都会产生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但余归桡却很喜欢这种仿佛人类灭绝了一样的寂静。
尽管很多观测设施建立在智利这片所谓的世界“干极”,望远镜的规模宏伟到让全世界的天文学家都十分艳羡,可是真正驻扎与此的科学家却要长期和干燥与荒芜的环境做斗争。这个真的从字面意义上可以解释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仿佛确然已临近世界的尽头,
余归桡已经来了好几个月,本来只是在安第斯山西部支脉做中智联合基地的建设监测,但是因为工作量比想象的少,所以被ESO邀请过来作射电望远镜的项目观测。
越野车是几周前Matteus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沙漠无聊,Matteus便经常开着车在阿塔卡玛转来转去,难怪他有兴致跑这么远来找余归桡。
Matteus有时候会碰到背包客,比如今天,如果对方需要,他的车上就常会出现搭车的陌生人。
但好在今天没有,于是余归桡便上了车。
其实再过十几分钟,如果没有碰到Matteus,余归桡也打算回去了。
落日已在雪火山的背后印下血红的边缘,再不回去就要入夜,沙漠中将十分危险。
余归桡一言不发地坐到后排,Matteus对他的沉默毫不介意,继续问他刚刚蹲在一块岩壁后面看什么。
余归桡不想回答自己只是在看手机,便笑了笑,继而将视线转向车窗外。
Matteus叹了口气,旁若无人地开始数落起余归桡,说要不是自己出来找他,余归桡只能自己走回去,不仅辛苦又劳累,说不定还会错过晚餐时间。
余归桡对他的碎碎念置若罔闻,Matteus又说起晚上有几位同事在食堂组织了酒会。
——说是酒会,其实就是天文学家们聚在一起,聊聊工作和研究,喝几杯放松心情。
沙漠中条件艰苦,荒芜又远离人境,如果不偶尔再与人沟通一下,对精神健康会很不利。
然而余归桡对这里的环境适应得很好,他早些年的时候为了观测飞去很多地方,遇到过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的境况,阿塔卡玛有水有食物,可以遮风避雨,实际已经能算不错。
如果是和人交流,似乎就更无必要,余归桡在国内的时候就不喜欢参加学术沙龙,对于分享己见毫无兴趣。
更何况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平时谈的最多的就是工作,这样的酒会社交目的太强,余归桡清楚,但并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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