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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歇会儿,先歇会儿。”
画良之不知他想说什么,起先以为他又是来占自己便宜,想推,忽觉膝上的人长舒口气陷了下去,像是寻到主才得了活的狗儿。
他突然想到季春风刚刚来说过的话,陛下明日归京。
画良之在那一瞬头皮骤然发麻拉紧。
“好,陪你去。”画良之反握住桂弘的手:“我必然会与你同在,就在身后。”
隔日春和景明东风浩荡,皇帝车架披金帛入城。
离时悄然低调不敢大张旗鼓,远在副都收到战胜消息的天子惊愕之余,反也有了抖擞归来的底气。
天子踏入皇城之时百姓分列道路两旁颔首跪拜,陈皇后与世帝同车相乘,雅然将温过的药茶端给世帝。
天子掩口咳嗽几声,接药茶才抿一口,被车驾甩至身后百姓中忽爆发出一阵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仍处于战胜叛军家园尚在的喜悦中的百姓声音格外洪亮,就像是迎接什么凯旋归来的大将,他们奔到街上去,开怀大笑,互相高声欢呼。
车驾内的世帝手指一抖,整碗药茶不稳翻倒身上。
好在那茶并非滚烫,陈皇后愕然捂嘴,她没让自己惊呼出声来,只是低垂下眼眸,忙忙取出手帕擦干茶渍。
皇帝车驾自大敞的宫门直入,百官紧随其后。
彼时已过午后,春季的风会随天色渐渐转凉,但阳光仍旧刺眼。
车驾一路行过红墙宫路,世帝携皇后下车,抬头望那浸在日光下的大殿泛泛金芒,白玉阶龙纹栩栩如生仿若随时咆哮登天,他忽而想起二三十年前自己踏血路登上白玉阶时——
背靠万计益州军,底气万般,意气风发。
而今回首往身后百官全是苟且偷生之辈,身前却有人以三千禁卫扛住布特六万大军。
他从车上下来,白玉阶上太子携剑立于殿堂中央,眉骨在余晖金黄下压出阴影,不见神色,只带锋利。
身后千余禁卫执剑跪地,殿堂外十万百姓千岁之音呼声震天。
他站在朝堂之上,虽未乘龙椅,然一身灿金轻甲呈浩然正气,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脚下镇的是大昭江山,背后守的是皇家禁军,蟒袍中怀的是民心。
老皇帝垂手站在殿堂门槛之外,逆着光,长影蔓延至他脚下,杂碎的白发苍苍。
桂康在其后见了鬼似的盯着他浑身发抖——他该死了的,他该丢盔弃甲临阵脱逃,被南疆叛军半路劫持碎尸万段,死无全身。
他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在这儿风光无限的,夺尽风头。
不可能,不可能……
“你……!”
陈皇后在一旁猛捏了他的手。
桂弘睨目于脚下百官,看老皇帝沉目不语地拾阶而上,行至自己面前。
他掀袍双膝下跪,嘴角带笑,高声道:
“父皇身体抱恙交江山重任于儿臣一身,儿臣不负父皇厚望,以及百姓信任,临危受命,以三千禁卫抵南疆六万叛军,护下城中十万百姓,与祖宗庙堂根基!”
桂弘倏然抬首,眼神如狼锋利自信,重重道:
“父皇,该禅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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