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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忙到现在才来找你。”药童拉过卫凌的手,把用黄纸扎好的药包挂到他手腕上,“这副药是活血的,每日一服,五天你的脸大概就能好了。”
卫凌小心地收好药包,从束腰里取出几两碎银。
“不用不用”药童推拒道:“我不敢收你的钱,上面放了话了,不准给你治病。可我看你太可怜了,被打成这样肯定很疼吧。”
卫凌摇摇头,“没那么疼。”说完,把挂在手腕上的药包取下来还给药童,没说什么就要离开。
“唉,你的药,干嘛不要啊,虽说用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好歹也是我一味一味拣的。”药童握住卫凌的手腕,却又突然放开,像被蛇咬了一般。
方才几下触碰他就察觉到卫凌的体温低于旁人,本以为只是常见的体虚,方才一握才惊觉,这人的手腕竟然和死人一样凉。
“不要因我惹上祸端。”卫凌对药童道。那些欲加之罪的责罚,这个孩子受不住的。
药童觉得眼前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自己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空管别人。或许就是因为这么不聪明,才被人打成这样。
“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药童踮起脚拍拍卫凌肩,又拉着他在旁边的干草堆上坐下,“你坐着,我再看看你身上还有哪里坏了。”
卫凌被他牵着,想拒绝却又怕手脚太重伤着他,只能按他说得坐下。
药童掏出一张帕子,沾了点井水替卫凌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又顺着血迹找到了冒血的耳孔。
他眉头一皱,用几根干草拧成一根草杆,顶这帕子清理耳孔里面凝固的污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你的耳鼓膜穿孔了知道吗,往后听东西要差很多了。”随着草杆的深入,药童能感觉到手下人极力压制的颤抖,想要动作轻点,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把耳道里黏连的血液清干净。
“我知道很疼,你要实在疼得厉害可以叫出来。”他每天都要给医馆里的病人煎药换药,最烦的便是那种受了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却“唉哟唉哟”个不停的人,白长那么大个个子,所以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但眼前这个人却是另一个极端,明明伤的这么严重,却压抑着一声不吭,这种人多少也让他有点恼火。
“还好,不疼。”卫凌抹掉了下巴上的汗,声音嘶哑道。
闻言,药童下手故意重了一些,卫凌没有防备,喉咙里泄出一点呻吟。
“现在知道痛了”药童快刀斩乱麻地抽出草杆,拉出帕子,动作虽快,却仍是痛得卫凌咬破了唇角。
“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痛吗?”药童从随身的药箱里提出一盏很小的油灯点亮,凑近卫凌的左耳。
“因为人只有自己痛过才会在乎自己会不会让别人痛。”药童借着油灯的光亮,确保耳道里的瘀血已经清干净了,又揪了一团棉花堵住卫凌的耳洞。
“那你知道人为什么痛了要知道喊吗?”药童边收拾地上沾了血的帕子、草杆边问道。
卫凌摇摇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暗卫营的规矩是不准喊痛。
挨了罚要是喊痛,只会换来更严厉的刑罚。所以他为了不让自己更痛,只有忍着不喊,到后来也就真的不觉得痛是什么要让别人知道的事了。
“因为你只要让别人知道你在痛了,别人下手才会轻点。”药童收拾好药箱,又把散瘀的药包递给卫凌道:“脸上的伤好治,耳朵里的却难,除非能用上太医院里的药材,不然就只能等着它自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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