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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只要一想到我的阿衍以后要娶妻生子,就愁得睡不着。”晏顷迟一只手指卷着萧衍的发,用手丈量着长度。
“是么。”萧衍意兴阑珊的说道。
“有些事情,从没和你说过。”晏顷迟的眼角眉梢都是笑,“苏纵喜欢你,我能看得出来。”
“所以你不让他和我走得近。”萧衍后知后觉的说道,“难怪。”
“他这个孩子是富贵乡里养出来的,鼎铛玉石惯了,我不让他靠近你,是怕你受不住他的花言巧语,着了他的道,到时候哭哭啼啼的闹人烦,”晏顷迟把他那截发编成了小辫儿,“你小时候总爱哭,后来长大了,就鲜少再见你流泪,每每哭,也是为了我。往后想来,亏欠你的实在太多。”
萧衍沉默。在沉默间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雨夜,那场临别夜。
“年少时未经世事,离开你就觉得天要塌了。”他终是袒露心扉。
“那就不要走了好不好?”晏顷迟贴上他的侧脸,和他脸挨着脸,“以后我全都听你的,定会谨遵妻训。”
他想了想,又认真说道:“你要是再走,我的天也该塌了。”
萧衍揪着编好的小辫儿,无所谓的说道:“那你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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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觉得头疼欲裂,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两个人走在长街上,为了不让暗处的人察觉到,他们做了乔装。长街喧闹鼎沸,坞城的子民大多是形色姣姣的鲛人,他们沉在海里千百年,有着近乎透明的雪色肌肤,在人群中极为打眼。
林郅看沈闲神色倦怠,将水壶递给他:“您要是不舒服,便先作休息吧,我去和弟子联系。”
沈闲微摆手,也不答话,倒是接过水壶,拨开塞子,微抿了口。
昨夜的梦让他觉得极为难受,似乎只要一闭眼,那些被关在地窖里的日子便会历历在目。
冰凉的水从唇缝渗进去,沈闲手猛地一抖,水壶摔落在地,水登时从敞开的口里舀舀淌出。
“二阁主?”林郅扶住他。
“别动我。”沈闲的眼里浮出嫌恶的神色,兀自撑住墙沿,“你这水从哪里接的?”
“清晨接的雨水。怎么了?”林郅说道。
沈闲微皱眉,舌尖上还残留着那种泥土的腥气,这气味让他想到了幼时的不见天日,在饿得奄奄一息时,他也和那群稚儿们没有廉耻的祈求这些强盗绑匪施舍食物。
换来的则是那群歹徒们将一碗水泼到地上,一群拖着镣铐的稚儿们便如同疯了般的簇拥而上,匍匐舔舐着渗在泥土里的水,甚至会津津有味的嚼起泥土。头顶上,有人在大笑,笑着踩住他们的脸。
“下次别再弄这种东西了。”沈闲缓了几口气。
“是。”
两个人接着朝白塔走去时,前面的官道上忽然有一列穿戴着甲胄的将士如雷鸣般,急奔向另一边的城门。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跟着朝两边散开,为这些将士让开道路。
林郅看见这群身着重甲的人轰然跑过,盔甲在颠簸中擦出的声音撞击在耳边,震得人心口发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人群里窃窃私语起来。
“我听说,好像是昨晚流沧军队悄悄进城来了,杀了好些子民,又掳了些人质就离开了。城主今早就让人把城关上了,禁止任何人通行。”
“流沧军队进城来了?这怎么可能,城里结界不都是由尊上亲自布下的,如何能让这群沙蛮子进来了?再说,要真进来了,尊上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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