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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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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身处何方,周而复始的折磨让他陷入从未有过的癫狂,所爱成了他的魔障,他睁眼时能看见的只有灰白, 那无穷无尽的雪落满了后山, 小枝上绽开的红梅成了他眼中最后的光彩。

他时常会扒在狭小的洞口朝外张望, 看着于雪中绽开的花苞, 红梅覆雪, 暗香流动,那双温润漆黑的眼睛里便只余下了殷红的影子。

后来, 墨发凌乱的盖住了眉眼,白衣上血迹斑斑,是一道道刺目的猩红。

他不再是那个高坐九尺明堂的神君, 他在无止境的囚禁中面目全非, 阖眼后仍是痛不欲生。

严霜过境, 北风卷着雪,打在窗户纸上,簌簌作响。

晏顷迟在萧瑟的风雪中陷入深眠。梦里面满地清白,漫天漫地的雪,他看见了残存于念想中的人。

日思夜想的人啊,隔于山海,不可说,不可念,不可想。

“师叔。”

惊雷炸在耳边,他被强拽出梦境,乍醒来,双眼刺痛,目光游离着,四面仍是逼仄,灰蒙蒙的岩壁,清亮的月光从夹缝中透进来,月光下,能见到一股股流霜在月色的光柱里盘旋。

锁链紧扣着腕骨,缠在身上,沉甸甸的,晏顷迟拖着锁链,蜷到了角落里,避开了这束光,他闭眼静了少顷,耳边除了风声,再无其他,没有人唤他。

颈项间的咒纹已经爬到了下颚,还在继续朝上延伸,像荆刺般密布,凌迟着他的本心。

晏顷迟再睁眼时,只觉得心里荒芜晦暗,像被割烂扎破的残枝败柳,人是恍惚的,乏中带了倦,倦中带了伤。

他脸压在岩壁上,感受着不平整的凹陷,上面沾满了血渍灰土,他不清楚自己被拘囚于这里渡过了多少个日夜,他时而浑浑噩噩,时而万分清醒,灵府紊乱带来的痛席卷着全身,引得识海崩溃,他痛得紧扒着颈间锁链,喘息断续。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靴子踩在雪上的轻响。

月光顺着门缝,缓缓扩成了扇形,呼啸的朔风霎时间狂涌进屋内。

有人入内,晏顷迟眸光却不曾挪动分毫,他蜷靠着墙,动也未动。

“三长老,许久不见,可还好?”墨辞先反手合上了门,他手上提着盏风灯,灯火昏昏,照在了晏顷迟的残破的衣上。

晏顷迟喉间滚动,漠然不语,屋子里静得能听见他压抑的呼吸声。

“三长老既然修得是绝情断爱的道,就不该做出此番举动,害人又害己。”墨辞先慢慢走到晏顷迟面前,他靴上沾着的碎雪震落在地上,不多时化成了一滩水。

“你身负着天下苍生之命,受尽了世人的敬仰与爱戴,却偏要在这件事上断了自己后路,真是糊涂啊,糊涂……”

晏顷迟闻言,以余光掠过他,复又垂下眼。

墨辞先接着叹息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世间唯有情字难缠,老朽原以为三长老最明事理,想不到终究是老朽高看你了,你竟然为了一己之欲竟然狠心断了这么多年的道,色令智昏,当真是可憎可叹。”

他说到此处,面露不舍,“你平素将那小儿看得太紧了,纵使这般遮掩,也不难让人猜想到是谁,和自己的师侄苟合,此事若是说出去不只会让宗门难堪,三长老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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