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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眯起眼,下面已经热闹了几轮,走廊上有人点上一盏盏红灯笼。

他借着底下层叠相融的红,见人来人往,回想起了桩三百年前的旧事——

彼时正逢秋末,秋雨霖铃,阴霾不散。周青裴宣他入殿。

“江家覆灭已去半年之久,悬案迟迟未落,江宗主先前与我们宗门交涉颇深,而今他们不能沉冤莫雪,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作为故友也替他们痛心疾首。”周青裴坐于高殿上,手里捻动着珠串,“墨阁老如何看待此事?”

墨辞先闻声掀袍跪地,义正辞严的说道:“江宗主与我们宗玄剑派是世交,蒙冤至此,老朽断然不敢定夺此事如何处理,但也晓得沉冤昭雪方为绝策,若是能捉得贼人,其罪当诛,绝不姑息!”

“如此,”周青裴捻动珠串的手微微一滞,“我听闻裴昭这半年来,在外恶贯满盈,在内嚣张跋扈,先前江家事发时,他更是私下里组了人马,离开宗玄剑派数日未归,可有此事?”

殿中长老齐齐噤声,殿里一时间静得仿若无人,事关江家大案,此等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短暂的寂静后,晏顷迟忽地出声:“阁老还是将此事说清明了较好,宗门里二十四位长老皆在此作证,若是莫须有的事情,定不会让您与裴小公子含冤。”

“老朽凭心而论,这些年来对宗门鞠躬尽瘁,我已入臻境,为何要贪那身外之物!掌门万不可将捕风捉影的事情拿来作弄人!”墨辞先不再匍匐,他起身盯着晏顷迟,目光犀利,“三长老,老朽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拿此事加害于我!要落井下石!”

晏顷迟并不接话,他只是这样看着墨辞先,神色悲悯冷漠。隔着跳跃的烛火,光影晃动在他的面上,仿佛让他的面上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墨辞先看见他唇角笑意沉沉。

“还敢胡言!”周青裴倏地从袖中抄出玉简,砸到墨辞先面前,“裴昭藏钱财宝物的地方已经被找到,他叫人看管的人也已作了证词,证据确凿,人赃俱获,你岂敢再当着我的面狡辩!墨辞先你好大的胆子!你要反了天了不成!”

他一语毕,众长老纷纷掀袍跪地,不敢多言,殿内寂静如死。除了晏顷迟,无人不慌,心中惴惴,生怕殃及池鱼。

墨辞先手脚发麻,未料到裴昭竟然背着他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他双膝跪地,僵着,无法再站起来,亦无法挪动。

“你拾起来看!看你的好学生都做了什么事!”周青裴怒意泛起,重重喘息,“贪赃枉法,视律令为粪土,竟敢私下里绞杀民众,勾结魔道,罔顾人伦!宗门岂能有此等大逆不道之徒,你方才回答甚好,此等贼人其罪当诛,绝不姑息!”

殿里再无人言,墨辞先握着玉简的手微微发颤,人像是一尊泥塑雕像,受尽目光,却无言无语。玉简被他攥地过紧,细腻的玉面上渗出了裂纹。

周青裴没有将话挑明了讲,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裴昭涉足了江家的案子,此事毋庸赘言,按照律令,裴昭这是死罪,墨辞先作为裴昭的先生,往轻了说是监管不周,往重了说呢?那就是姑息养奸。

方才的问罪,问得不仅仅是裴昭之罪,还是墨辞先自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周青裴胸口起伏,怒意难消。

玉简摔落在地,墨辞先脸色陡变,重重磕头道:“既然此事已是证据确凿,老朽无话可说,裴昭是老朽的学生,他做错了事,老朽难辞其咎,老朽甘愿领罚!只望掌门不要受人言语挑唆,离间了长老们的心,还请掌门明鉴!”

满殿的人,容不得他指名点姓的落井下石。墨辞先不能抬首,他目光看向地上的影子,从周青裴的影子看到周身跪下的二十四位长老,所有人的影子都杂乱交错着。

唯有晏顷迟端跪在烛火的影子里,面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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