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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时没有睁眼,手指动了动,勾住孟如韫的手,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陆明时的情况没有像大夫说得那样变得更严重,喝下药后半个时辰,额头的温度就没有之前那样烫了。孟如韫稍稍松了口气,但仍不敢离远,就在他榻前守了一夜,隔两三个时辰就要试一试他的温度,给他冷敷一下额头。
孟如韫最后一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窗外鹂鸣鹊闹,风摇月桂,枝叶间落下的光影投在孟如韫眼皮上,忽明忽暗地晃荡着。
孟如韫缓缓睁开眼,发现身上披了件披风,一转头,见陆明时正枕着胳膊瞧她。
孟如韫倏地起身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真的不烧了,太好了。”
“是你说的,今天早晨就不许我再发烧了。”
陆明时的声音里仍有些沙哑,但听语气似是已无大碍,孟如韫突然眼眶一红,将脸埋进他怀里,无声地落泪。
陆明时轻轻叹气,抚摸着她的头发,“抱歉,昨晚吓着你了吧。”
“大夫说你可能烧坏脑子,快把我吓死了,”孟如韫抽噎着闷声道,“我这么年轻,可不想守着傻子过一辈子。”
陆明时笑得胸腔微震,“天天说我欺负你,等我烧傻了,岂不是刚好给了你机会欺负回来?”
“谁要欺负一个傻子!”孟如韫抹了抹眼睛,抬眼瞪他,“何况你本来也没什么脑子,明知自己伤成这样,还到处折腾,苏和州上下几百个官员,离了你还能瘫了不成?”
“要开始与我翻旧帐了吗?”陆明时笑着捋了捋她的头发,“你昨夜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找程鹤年——”
“啊,差点忘了,大夫说早上要喝药。”
孟如韫忙从他怀里支起来,不给他兴师问罪的机会,理了理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陆明时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
但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孟如韫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他,吃过早饭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陆明时床前,将昨夜在官驿馆里与程鹤年的对话一句一句学给陆明时听。
陆明时微微皱眉,“你代长公主招揽他,可曾问过长公主的意思,万一长公主不喜他……”
孟如韫摇头,“程鹤年此人喜权势而无道义,若用为耳目,则耳目蔽,用为心腹,则心腹病。”
“既如此,为何要同他说长公主有招揽之意?”
“你看,连你也被我骗住了,”孟如韫得意地扬了扬眉,“我同他说新巡抚要捏造证据查办他,又说长公主殿下有意招揽。他一门心思揣测殿下是否真心招揽,却下意识相信了巡抚要查他这件事。我说这件事殿下要他自己解决,那他必然会出手消灭证据。昨夜码头劫粮他将自己摘得干净,徒有鲁得永的口供不足以给他定罪,但只要他再出手,咱们就能抓住他的把柄,届时人证物证俱全,他勾结永林卫劫官粮的罪名就跑不了了。”
想明白前因后果,陆明时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笑道:“好一招借雷掩鼓。可你胆子也太大了,若是他昨夜先扣下你再向东宫求证该怎们办?”
“程鹤年没这么聪明,”孟如韫道,“他没有全心信任太子,也不敢在这个关头让太子知道长公主招揽他,令太子生疑。”
她此事做得确实巧妙,可也确实惊险。陆明时见她自顾自得意,好言劝道:“人心叵测,以后还是不要在此周旋算计。”
“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主意,你就不能夸我几句?”他一句话就将自己昨夜的辛苦轻飘飘否定了,孟如韫面上有些失落。
“嗯,真是辛苦你在程鹤年身上费了那么多心思,不知矜矜何时有空,也费心骗骗我?”陆明时笑着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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