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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的很近,被燕臻身上的煞气全面控住,握在腰间佩剑的手掌心都有些发汗,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说。

而燕臻却始终沉默着,骨节相挫发出不情不愿的声响,连晖屏气吞声,只怕陛下会直接冲过去,让那几个不长眼的年轻郎君血溅当场。

可直到陶令仪与那几人说完话,旁若无人地转身离开,都没有听到一句阻拦的命令。

眼看着陶令仪的背影将要融进人山人海之间,连晖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主子,娘娘要走远了……”

燕臻闻言偏头,淡淡看他一眼,“她已经不是娘娘了。”

说完,他亦转身,与陶令仪背向而行,走进了不远处的酒楼。

连晖听了这话不自觉一怔,不知道是因为陛下已经怒到极点,还是当真想要放下了。

等再回过神来,燕臻已经走进了酒楼,他不敢再犹豫,连忙跟上去。

一行人直接走到顶楼,因为已经过了正经午膳的时候,此时酒楼里人并不多,连晖直接掏了银子将最上一层包下,并教人守在楼梯口,不许人随意打扰。

顶楼的大堂外面连带着一个面积不小的露台,此时正是午时,没什么风,燕臻便旁人把桌子搬到露台之上。

因为客人不多,所以上菜很快,燕臻倚靠着圈椅,看着一道接着一道的菜式,冷不丁问一句,“这里总有酒吧?”

“……是。”连晖连忙吩咐人去买酒,是时下最盛的江南春。

名字听着醇香,实际却是店中最烈的酒,连酒器都是用酒坛而非酒壶。

连晖看见属下买上来的两坛子酒,再看一眼情绪不明的陛下,只怕他喝伤了身,便悄声吩咐下去换成酒壶。

却被燕臻听到动静,沉声命令道:“直接拿过来吧。”

连晖只好抱着酒坛过去,“是。”

那坛口足有成人手臂粗,自然是倒不进手指高的酒盅里,只能倒在茶碗里喝。

一碗,两碗,他倒一碗燕臻喝一碗,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半坛子酒,然而桌上的菜却半口没动。

“主子……还是吃些东西垫垫吧……”连晖抱着酒坛没有再动作,忍不住劝他。

燕臻却嫌他话多,抬手拎过酒坛,斥道:“滚下去。”

不知是不是喝了半坛烈酒的缘故,连带着一举一动都粗野许多,锦衣玉带藏不住桀骜难驯。

燕臻抬眼看向街对面的书铺,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正是午睡的时候,街上只有寥寥几人,铺子里看门的伙计都在撑着柜台打瞌睡。

他的簌簌不在,早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转身离开了。

一坛酒就这样喝光,燕臻面不改色地启开第二坛,只有手背上浮起的青筋暴露出了他此时的心境。

他拎起酒坛起身,走到扶栏旁,定定地看着远处许久,才举起那粗糙的酒坛,仰头灌进喉咙里。

酒味醇香厚重,好似江南春日的第一枝盛开的杏花,因此得名江南春。

可再香醇的就也禁不住整坛整坛的灌,燕臻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好似粗砂入喉,火辣辣地磨成脆弱的喉咙,但他始终没有停下。

就任由那烧灼的辛辣顺着喉管流入五脏六腑,最后填充至四肢百骸,烫的人浑身难受。

纵是千杯不醉的海量,此时不免也有些头晕,燕臻抬手将倒空的酒坛扔开,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咕咚的闷响。

守在楼梯处的连晖等人都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不知道陛下是出了什么事,到底要不要上前看一看。

可连晖才迈出半步,就看着自家主子扶着栏杆缓缓滑坐到地上,左腿曲着靠住栏杆,颓然之气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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