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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攥着猫哥的衣服躬着身体想往他怀里靠,拖着哭腔小声喊他哥,说难受,声音里的无助与害怕狠狠拉扯着猫哥的心。他搭在程然颈侧的手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正常的脉搏,也能清清楚楚听见程然过分凌乱的喘息与呼吸声中无意识带出来的细小呻吟。但他也只能就这样将人抱在怀里安抚,打着电话把楼下被猫哥一连串骚操作折腾得怨气十足的值班同事薅上来给送了满满一大捧瓶装水,热水冷水接二连三地给程然灌,轻声哄着他说马上就会好的,别怕。
程然后来还吐了,吐得那叫一个翻江倒海,趴在马桶边几乎要把整个胃都搅碎了呕出来。他看起来完全是身体里的内脏在自主收缩痉挛,根本止都止不住,到最后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却依然扒着马桶边缘不受控制地干呕,看得上来帮忙的前台姑娘脸色煞白着问猫哥要不要叫救护车。
猫哥将吐得脱力的程然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清水漱口,又洗了条热毛巾擦干他狼狈不堪的脸,拧着眉抱着程然脑袋,终于感觉怀里人的脉搏呼吸都渐渐恢复了正常,松了口气,说暂时应该不用了。
程然吐完之后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还发冷,躺在被褥间本能地团紧被子往他身边靠。猫哥看得出来他已经累到了极限,肉体和精神上都是。但他似乎一直都睡不安稳,总伸出一只手抓着身边人的手指,像怕人跑了一样,得找个办法将人拴住。明明是累得一歪头就能沉入睡眠的状态,却偏偏总是会不断惊醒,确认手中抓着的人还在身边,才能继续那质量差到底谷的睡眠。猫哥没法,最后只能也上了床,把人完全抱在怀里靠着拍着,程然才终于安了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九说得或许到底还是没错的,正规药物,小剂量,一觉醒来,程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但他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昏天黑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然甚至有一种自己已经睡过了一辈子的错觉,此刻已是来生。
他偏了偏头,将侧脸半埋进身边的布料里,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脑袋,觉得自己还没醒。
但这么一动,他便感觉到身侧的布料触感有些奇特。他顿了顿,手挥上去一摸,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笑。
挥上去的手一僵,程然在原地静止了片刻,然后微微仰头往上望去,就这么望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猫哥垂眼望下来,摸了摸他的侧脸,轻声问:“还难受吗?”
程然眨了眨眼,一副没睡醒也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维持着这样一个奇怪的角度静静望了猫哥很久。
他在某一瞬间有一种错觉,好像中间那几年都被尽数压缩到了极致,恍惚记得他刚在半夜吃了猫哥炒的三文鱼饭,相互搂着睡了一晚,此刻才是早上,两人都刚刚睡醒。
——好像那些年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时光同他曾经期望过的那样,直接一路快进到了结局。
片刻后他僵在半空半晌的手落到猫哥脸上摸了摸,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你怎么留胡子了?”
猫哥一愣,又听见程然接着说:“还黑了好多。”
猫哥:“……”
他由着小孩儿在自己脸上摸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偏开头笑了一声,问:“不习惯?”
程然摸了一会儿觉得扎手,把手收了回来:“老了很多。”
猫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真好啊,实诚。
他屈起指节按了按眉心,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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