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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去,纠缠不清的,不如就一次断个痛快。

“明日武安侯在返程途中受刺,重伤昏迷的消息也该传到陛下耳边了,”说到这里满常山低低叹了口气,“他还总以为只要自己开口,一切便都能大事化小、迎刃而解。”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他是真贤良,沥胆堕肝,忠贯日月,只可惜天子尚幼,终究难堪大用。

谢时观是懂他的,甚至于欣赏他那诚笃的忠心,可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成为满常山这样的人。

“明日朝会,百官下跪请旨严惩缪宗平,这事不要你带头,”谢时观忽然出言提醒,“由着他们去闹,太傅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满常山却道:“我为帝师,合该扶正天威,匡国家、安社稷,没教好皇帝,是吾之过。”

倘若作壁上观、明哲保身,他便不再是他满常山了。

谢时观知他执拗,警醒一句,已算他尽了多年好友情谊,因此便只撂给他二字:“随你。”

*

因着这几日并不想见着沈却,所以几次进宫,谢时观都叫的沈向之随驾。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过只是一时对那哑巴着了魔了,想着晾着他几日,便也就好了。

可谁知连着几日不见人,雁王心里那点焦躁念头反而愈演愈烈,像有人在他心里放了把火,烧得他又干又渴,却偏偏找不到一滴甘霖可解此欲。

仔细想一想,那晚哑巴莫名的抗拒,或许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把人闹得太狠了,所以沈却才会想要躲。

于是王爷手一抬,掀开车帘,问沈向之:“这附近哪儿有卖口脂?”

“离这儿最近的脂粉铺子也开在西市,若这会儿要过去,只怕得绕段路过去。”

“绕吧,”谢时观淡淡地,“天色还早呢。”

主子想做什么,沈向之从来是不问缘由的,只从容地指挥轿夫改换了行道,转向西市去了。

夜里。

林榭怀里揣了只白玉盒装的口脂,手中提了盏灯,施施然走到那哑巴门前,还未进去,人便先笑了一笑。

他这回来,是真用心备了份礼,也算是他先出言求了和,这哑巴要是还不识抬举,那便很不该了。

若他不肯下台阶,还要拿乔,那便是不懂事,不懂事,那便要罚,至于要如何罚,林榭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

见屋里灯烛皆熄了,林榭复又取出了那只勾子来,轻车熟路地往里捅了一捅,好半天,也没听见门栓落地的声响。

于是他伸手一推门,这才发现,屋门压根就没落锁。

门是他不让锁的,可见这小哑巴当真不锁门了,他却又要出言调侃:“你真是浪得很,如今连门栓也不上了,夜里是不是就等着哪个野男人来……”

说到这里,他话音忽然一顿,手中明灯散出的橘光落在榻上,照亮了那一小块地方——

只见床榻上被衾叠得整整齐齐,与那瓷枕叠放在一处,除此之外,榻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沈却的半片身影?

“阿却啊,”林榭以为他藏起来了,提着灯一一找过,“藏到哪里去了?”

床底下、衣箱里、屏风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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