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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睡不安稳,害了个魇梦,梦见我死了,我无亲无故的,也只有这么一二个人可挂念,我……”
不等他比划完,沈落便拧着眉打断他:“呸呸呸。”
“好端端的,说甚么死不死,好不吉利,”沈落道,“我改日替你带带那崽子便是了,这梦往后不许再提了。”
沈却百感交集,却只能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他倒也不是胡说,这次逃跑,倘若成了,他还尚有一线生机,可若不幸被捉回来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若真有那天,他只希望沈落不要为他难过,都是他自找的,他怎样都不冤枉。
“哥,”他抬手,“我走了。”
沈落还以为他是要回去上值,因此便点头道:“雨天路滑,地还是湿的,你仔细些脚下——等等等等,再到我那屋里拿把油纸伞,这雨看似不大,却凉得紧。”
他顿一顿,一点嗔怪语气:“你啊,知道要落雨,连把伞也不知道带,懒不死你。”
沈却手脚皆是冷的,可唯独这心里被他捂出了几分暖意,如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万不舍得离开这儿的。
沈落拿了伞,回头递给他。
沈却头微低,接了伞打开来,顿时便隐去了那张脸,因此沈落便也没能看见,这哑巴面上含笑,可眼里其实却比外头的雨雾还要湿。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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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大明宫, 福宁殿。
几位当朝重臣列次而坐,而小皇帝则居上首, 手中端捧着一杯浓茶, 他已连着几日都没能睡好了,眼下只能凭着这茶水吊着精神。
“西川一案,牵连甚广, ”小皇帝缓声,话音里几分倦态, “去岁大旱又接着山火, 已叫朕头疼不已了,如今又扯出个什么招权纳贿的事端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落到谢时观身上:“也说不准是那几个官自个犯了错, 又怕担责, 这才随口攀咬到国舅身上……”
不等他说完,谢时观却忽地一展折扇, “唰”一声打断了他, 又冷又薄的口吻:“随口攀咬?”
他笑起来,话音却停顿, 惹得这殿上君臣无一不是满身冷汗。
这时也只有满常山敢出言打破这窘境, 他先是嗓子有点痒地咳嗽一声, 而后才道:“那几个官确系为缪国舅举荐,又偏巧所担的都是地方上的要职, 连朝中批下去的救济粮都敢贪,往日里必定也是恶积祸盈,无可救药。”
“再有, 雁王派去的人带回了那几大箱子的账册名录, 无一不指出这些年有大笔的钱银流向了缪府。”
他话也不说尽, 可小皇帝却知道,招权纳贿这个罪名落在缪宗平头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在谢时观与他之间,满太傅从来都更偏向他,但倘若其中所涉之事当真波及了无辜百姓,他也是分毫不肯让的。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想保下穆宗平,于是小皇帝起身,缓步走向下首的谢时观,他放低了身段,低低唤他:“皇叔……”
就再让让他吧,再纵他一回又怎样呢?
虽然上回在王府中君臣二人闹了不快,可他却固执地以为,谢时观该是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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