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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冬郎从背后环着她,柔声又跟她商量:「蕙娘身世可怜,留她在府中给个名分不算什么,你才是我的妻,无人可比。」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了,你若不愿,那就作罢。」
朱牧说:「我不愿。」
冬郎怔了下。
朱牧转过身,从前娇憨动人的表妹,不知何时瘦了那么多,神情悲凉。
我自幼年,韶华倾付,终是弦断颜悴,不知曲终。
又过一月,朱提太守夫人病逝,朱牧与冬郎回家奔丧,哭成泪人。
丧礼过后,冬郎回府,朱牧留在家中陪了父亲一段时间。
从前她做朱家小姐时,备受宠爱,如今嫁做妇人,父亲仍视她为掌上明珠。
白发苍苍的太守说:「牧儿,你怎瘦了那么多,冬郎对你不好吗?」
朱牧摇头:「冬郎很好,父亲莫要担心。」
可是到了晚上,她就绷不住了,丧母之痛,如同剜心。
她一个人跑到后院水井哭,如同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趴在井沿落泪。
只是这一次,哭得尤其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蕙娘是她十岁那年从街上捡回来的乞丐。
晋朝八王混乱,很多地方都不太平,难民逃窜,流离失所,蕙娘就是为了避难逃到西南的。
当时她又脏又臭,奄奄一息地倒在路边,是她将她带回了府里,养了一段时间。
蕙娘眉眼温柔,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手也很巧,会剪漂亮的窗花,朱牧很喜欢她。
她对她那样好,给了她安稳踏实的生活,可她辜负了她。
冬郎也辜负了她。
都是骗子啊。
她泣不成声,夜空中乌云遮住了月亮,朱牧绝望地站在了井边。
「娘,女儿来陪你了。」
扑通一声,她跳进了井里。
次日,在井里泡了一夜的她被打捞出来,太守痛不欲生,几近昏厥。
但令人诧异的是,她那肿胀的身体像裹了一层胶,胶迅速收敛,将她恢复原样。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珠有一瞬间诡异的红。
太守不管这些,抱着她喜极而泣:「孩子,你还活着,菩萨显灵了。」
朱牧回去了,她在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她想,冬郎一定很想她。
可是回府之后,她看到的是她的婆母,冬郎,以及蕙娘,三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桌上有桂花糕点,那样式她很熟悉,是蕙娘做的。
她的婆母在称赞蕙娘贤惠乖巧。
看到她回来,三人都愣了下,仿佛她是打破安宁的不速之客。
蕙娘一贯的低眉顺眼,此刻竟然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
冬郎起身道:「牧儿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婆母也站起来眉开眼笑地告诉她:「牧儿,告诉你个好消息,蕙娘有身孕了,真是太好了,我与冬郎商议了下,挑个良辰吉日纳她为妾。」
他们都在看她,冬郎神情自然,眼神坦荡。
蕙娘要起身,他去扶她,手轻轻放在她腹部,小心谨慎。
朱牧勾起唇角:「好呀,这是好事。」
蕙娘三日后就有了名分,分了自己的院子。
这样也好,冬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她了,再也不用背着她偷偷摸摸。
朱牧坐在镜前梳妆,画眉,涂唇脂,面颊红润,如少女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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