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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似乎在他心底深埋已久,锋利无比地缠磨着他的肺腑,每一刻都在钻心砭骨。

那是自从看到司韶令丹田被剜灼的焦痕后,再也挥之不去的景象。

他早就想要将这些痛千百倍地奉还,奈何对方是江盈野,哪怕江盈野终也死在他的手上,他对司韶令更加汹涌的愧疚,始终无处宣泄。

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非司韶令将金菩提都给了他,他或许能撑过此劫。

所以眼下失了所有神智,他却依旧记得这份刻骨铭心的撕扯与愤怒。

他并不认得魏珂雪,也无论如何都破不开脑内缠绕的云雾,仅是下意识地,将所有看到的痛,全部归至魏珂雪的身上。

眼前血肉发出裂帛声响,夹杂魏珂雪痛不欲生的呼吸,偏即便如此,江恶剑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将积郁于胸腔的炽烈尽数泄出。

于是江恶剑蓦地抬掌,这一次,落上了魏珂雪因剧痛而紧绷的腹间。

在魏珂雪尚未察觉他的意图之际,也伴随周围数道惊呼声响起,江恶剑一掌已捣碎了他的丹田。

“司韶令!”

魏珂雪大张着嘴,嘴角溅出凌乱的血污与口水,含糊不清地痛喘着,几乎昏死过去。

也终有人实在接受不了这般残忍场面地大声制止,显然看出此时唯有司韶令能够牵制住江恶剑,径直朝司韶令喊道。

“他再是罪大恶极,也该交由五派定夺,而不是任你们在此滥用私刑!你们这样残暴不仁,与穷凶极恶之徒有何区别?”

开口的是一擎山弟子,尽管嗓音发颤,但眼看几派掌门人皆在,又大胆了些。

继续道:“就算有再多的冤屈,你们也不该在此肆无忌惮的对他人施虐,这么折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又岂是君子所为!你们,你们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当然不可,”没想到昭苏瞥了那人一眼,竟率先打断他的话,“你没听见,他知道青邺针对我南隗的诡计,不说实话,活该受罪。”

“你,你小小年纪,怎得也狠心至此?”另有人也出声道,“难不成这就是天墟所行之道?”

他们都是擎山弟子,魏珂雪倒是平日待他们不薄,的确有些见不得此情此景。

只是念及魏珂雪仍不肯吐露的秘密,他们又哑口无言,只得不甘地转了话题。

身为天墟掌门,司澜自不会与他们这些弟子争辩,也像是对昭苏这番与常人无异的伶牙俐齿仍有意外,更放任昭苏同他们又道:“那你们若有其他办法让他说出来,也可以自行去阻止司韶令,尽在这说些没用的道理。”

“你!”

无疑,他们并无更好的法子,也断不敢上前对司韶令出手。

而正当所有人的注意悉数集中于司韶令,本打算借簪剑将魏珂雪灭口的青冥终是目光一动,察觉到了四周鬼士们的异常。

按理说,没有自己的命令,他们不可能突然全部停下。

为什么?

似乎自他踏入这密室里,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一直在打乱他本已笃定的计划。

在此之前,他分明已确认过无数次自己的“丹人”身份,以保证万无一失。

便最终,他犀利环顾过周遭每一寸的视线,猛然调转,直照向一人。

——江恶剑。

一切变数,都是从他开始。

而不止是青冥,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视江恶剑的人,还有司韶令。

只不过与青冥不同,他满目飞霜,皆是因为江恶剑那一瞬毁去魏珂雪丹田的戾狠。

只见过了半晌,司韶令抬起自己斑驳袖口,握住了江恶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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