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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挡在萧临危身前,只等萧临危一声令下,大战一触即发。
厉云埃捏着厌云镖的掌心向后,避开司韶令的皱眉查探:“我说了,你别再插手。”
却从小到大,司韶令第一次如此无视厉云埃的话。
隔着数道虎视眈眈的目光,只见他转头森然与萧临危相对:“萧临危,你敢那么对他,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一句话像卷起铺天尘霾,眼纱黯淡,遮不住司韶令格外笃定的双眸。
因手脚与常人不同,他这兄长本就常引来他人嘲讽,活不长久、遭天谴、注定孤伶一生……不论恶意与否,类似的话总要伴他左右。
尽管他一直不怎么放在心上,幼时的司韶令却每遇到对他出言不逊的人,都要怒斥回去。
直到曾有一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实在顽劣,司韶令几番告诫,反而愈演愈烈,他干脆趁着四下无人,诱那孩子与他一起爬到树上,而他敏捷跃下,对方却不敢,只能一直坐在上面。
本欲让他反省,结果待太阳落山时,司韶令再回去,看见厉云埃竟站在树下,不知安慰那哭唧唧的人多久,张开手,好言好语地劝他跳到了自己怀里。
司韶令与他赌气,气他因手脚有疾,平时极少抱他们兄妹,却去抱一个对他恶语相向的顽童。
于是那晚破天荒的,厉云埃一路抱着他回去,司韶令紧贴他温煦的胸膛,树影漆漆,摇曳在鼻底,沁满如海的清芳,甚至在他怀里高兴得睡着了。
却第二日看厉云埃臂间肿起才知道,他接树上那孩子下来时,便被震得伤了骨头。
而他实际是与那孩子商议,他救他下来,他不要向家里告司韶令的状,不然司韶令又该挨揍了。
确实,那孩子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此事,也再没有骂过厉云埃。
只不过,司韶令对年幼的经历逐渐模糊,唯对这一件始终记得清晰。
最记得,他趴在厉云埃肩头睡意朦胧,依稀呢喃——即便自己长大成家,也绝不会让他孤独终老。
他世间第一好的兄长,谁敢欺负,他就与谁拼命。
那是自五岁起,便驻进司韶令心里的小小誓愿。
所以毫无疑问,眼下萧临危那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听得出等待厉云埃的将是什么,司韶令断不可能答应。
“是么——”
萧临危却不怒反笑地一扬眉,随着他一掌收回金刀,周围几道魁岸戾影已刹那出动。
谁知,也在这一瞬间,正当司韶令迎着重重杀意而上,自他后方蓦地伸过仍流血的掌心,颤抖覆在他毫无防备的丹田。
是厉云埃。
江恶剑终手忙脚乱拆去椅背的牵扯,抬头便看到,不知厉云埃使出哪种功夫,司韶令竟好似霎时被抽去浑身内力,仓促跪落在地间,嘴角猝然呕出一股血水。
“夫人!夫人?”
还未能想清楚缘由,江恶剑已朝他箭步冲去。
而那几名部下险些伤及江恶剑,倏地止住身形,暂迫不得已收手。
包括萧临危,眯眼看着司韶令突然倒地,眸底也有疑问一闪即过。
“你……”司韶令却像是并不惊讶自己会被厉云埃一招伤害至此,只望向厉云埃的双目迸出不甘,“你不能去!”
他张口间竟又有血水流下,额前生出密集薄汗,眼纱松动,竟罕见的泛红了眼。
仿佛正承受着看不见的煎熬,司韶令鲜少露出这般狼狈神情,一向狠鸷的修长指节也如脱力,想要拉扯住厉云埃。
奈何他才一抬袖,黯袍空涌,厉云埃已退后几步。
“我是你兄长,”到底也有些不忍,厉云埃又俯身向前,替他将眼纱重新系紧,在他耳边淡定道,“你不用担心。”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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