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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即便先前曾听到他与司韶令的谈话,知晓他之所以纵他在王庭横行霸道原来是有私心存在,但诡异的是,眼下看他陷入这如四面楚歌的恼怒,似有什么在血液里绷紧,陌生又细微地一下下牵扯着他,竟生出难以言喻的少许同情。
“我没有教你,”而显然,那一声嘲讽至极的“残废”,也让向来沉静的厉云埃脸上出现碎裂的冰霜,他迎着萧临危的恐怖视线,再开口,语气又恢复以往的疏凉,“我将我看到的告知你,听与不听,是你的事,和我本也无关。”
“……”原本清凉解暑的几块寒瓜孤零躺在托盘,映出萧临危闻言冷笑的嘴角,彻骨阴寒。
“本王日后如何,确实与你无关。”
萧临危俯视着厉云埃,眼底是一片死灰的黯淡,开口道:“别以为本王不知,你说来说去,最在意不过的,还是那一群蝼蚁。”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和他们一样低贱。”
“你刚才既然敢拿本王与他们相提并论——”
而几乎从齿缝里迸出这一番话,萧临危话音未落,趁所有人都还未有动作,竟蓦地抽起金刀,炽光骤闪,裹挟暴戾旋飞。
包括司韶令,皆下意识以为他欲对厉云埃出手,同他身边的鬼使一同纵身跃起,朝萧临危围拢而去。
“本王就让你看着,他们如何被轻而易举的践踏。”
便随着萧临危最后一句落下,江恶剑碍于屁股后始终与颈圈相连的座椅,稍慢了一步,谁知恰好,就那么挡在了林厌身前。
也当司韶令转眼已扯着厉云埃向后,蹙眉望去,才猛然发现,萧临危那凶悍无比的一刀,原来是冲向林厌。
而江恶剑手上并无可挡兵刃,却心中知晓他若就此闪避,自己可以躲过,后面的林厌必然一命呜呼,情急之下掌风忽卷。
卷起才吃得干净的几块瓜皮,清甜汁水乱溅,与此同时,他敏捷一转身。
疾猛的刀刃自是将几抹翠影瞬时斩落,却也稍被掌风隔挡,随即铮然没入江恶剑强行与之相抵的椅背。
果真极为惊险地卡在椅子缝隙之间。
不过刀尖凛凛,也仅差毫厘,就刺进江恶剑的大腿。
“江慈剑……”林厌吓得瘫坐在地,以他的角度一时看不出江恶剑有没有受伤,难免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瞪着这危难间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无意识开口,仍是记忆里的名字。
“江慈剑,”他嘴唇微抖,又不像是全因恐惧:“对,对不起……”
而江恶剑正心有余悸地僵直片刻,闻言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才一身冷汗地从椅下抽出萧临危的金刀。
“你也要为这一个坤奴违逆本王?”却来不及将金刀还回,江恶剑听见萧临危冷道。
“不不……”急忙欲开口辩解,谁知抬头对上司韶令朝他看来的视线,像一道急坠进心底的剖骨霜刃,江恶剑喉咙顿时发紧。
也在这时,状似无意扫过司韶令,萧临危眸底又闪过几丝阴鸷。
冷嗤一声道:“不如就成全你们。”
什么?
“本王差点忘了,你娘也是自甘下贱,和江盈野那奸细生了你,现今又来了一个,和你这野种倒是般配。”
“……”
听萧临危突然提及据说为长公主的娘亲,尽管已无记忆,江恶剑仍是神情一怔。
自甘下贱?
他原来讨厌他娘亲吗?
“你既是这么喜欢,那今日他若不死,你就娶了他。”
“萧临危——”
司韶令终阴沉开口,却与他同时响起的,更有另一道静默良久的轻语。
“阿韶,带子温出去。”
是厉云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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