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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亦不知道,周渡在扬州究竟有没有找到瑜珠,她只知道,她这个儿子,当真是爱上了那个女人,当真是为了她,可以连家族声誉都全然不顾。

她其实不想那个女人再回来,但她也不愿看着自己儿子日复一日变成没有半分活人情绪的样子,这比从前只是刻板严厉的他还要可怕,还要瘆人。

她甚至抱有一丝犹豫,他若是再这般下去,大不了,她便亲自去扬州,将人请回来。

周渡是整个周家最有出息的长子,将来周家的指望,全在他身上,她对瑜珠再不满意,为了儿子和周家的将来,也可以忍着。

只是拆开信的一刹那,她才知道,她这一丝犹豫,其实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瑜珠跳江了。

在正月初七的凌晨夜里。

“母亲说什么?”周渡的情绪一瞬变得比当初得知她离开上京时还要激烈,瞪着一双怒张的瞳孔,血丝渐渐从眼角弥漫来开。

温氏终于也有一刻真正知道恐惧和害怕,不知是被瑜珠跳江的事吓怕,还是被周渡的反应吓怕,眼泪惶惶滚了下来。

“明觉,她,她跳江了,尸骨,尚未找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只是看着周渡的样子,她知道,她再不阻拦,就该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

“你去哪里!”

看着他转身大步向外的背影,她赶紧追上去拦住。

“明觉,你不能去扬州,你不能再去扬州!你去了万一也不回来了,你要母亲怎么办?你要周家怎么办?明觉,扬州太守说,他命人沿着河道找了三天三夜都不曾捞到一个人影,你去了也是无用的,我们在家中再等等消息,好不好?母亲陪你在家中再等等消息,好不好?万一还有好消息……”

“三天了还没找到人,母亲当真觉得,还会有好消息吗?”

周渡满是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氏。

温氏边哭边找着说辞:“太守说了,那扬州的太守说了,兴许是冬日河水湍急,护城河匣门开的又早,她们姑娘家没几斤几两,顺着水流,便被冲到了下游,他们已经往下游继续去寻了,他们……”

她不敢再往下说,这样冷的日子,两个姑娘家,在河水里泡了这么多日,还能指望有什么好消息呢?即便找到了,又能有什么好消息呢?

周渡一寸一寸地扒开自己母亲的手指,摇着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去亲自找到她。”

温氏被他用力的动作掰疼了十指,站在原地绝望地喊:“明觉!”

而她的儿子,却是大步流星,再也没有回过头。

周渡的动作很快,上了马直接就往城门外赶,如今天色已经擦黑,正是快要巡防交班关城门的时候,他一步不敢停留,策马狂奔。

却在出城的时候,遇到了刚从西北班师回朝的鲁国公夫妇。

“明觉?”

鲁国公已经五年不曾回京,京中风华正好的儿郎,也大多只见过他们少年时的模样,只是周渡是叫他印象最为深刻的那个,从小到大,他眉骨上的那抹气势也不曾变过,是以,他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来。

可他喊了周渡,周渡的眼里却是一点也没有他。

只见他恍若未闻,一路将马骑的飞快,与一排排的黑铁骑军擦肩而过,与被骑军包裹在中间的几辆马车,也同样擦肩而过。

沈夫人与瑜珠正坐在一辆马车中说笑,见军队停了步伐,身旁又有人疾驰的动静,便撩了帘子冲在前头开路的鲁国公喊道:“适才过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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