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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边饮茶边吃糕饼,顺便商议沈玉寿的婚事。
“那人家是几品官?和玉寿提过没有,会不会对他官途有碍?”沈如康关切问道。
“从六品,姓田,之前和玉寿说过一嘴,他说这田大人为官清廉,是个好官。”
想当年,在咸水村过日子时, 钱氏热心, 也帮人说过亲拉过媒, 寻常人家娶亲嫁女,主要看双方家境和性子是否合适, 一般没甚大问题, 可没想到, 到亲孙儿这里竟犯了难。
一开始钱氏美滋滋的认为她两个孙子官至七品,说门好亲事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可在华京城站稳脚跟后, 钱氏才发现这京都的水呀, 是又浑又臭。
那些个文武百官之间,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派系,派系以血缘姻亲为纽带维系着。
按孙儿的意思,是不愿意站边。
“不站边好!咱们就好好做自己分类的事情,该干啥干啥,旁的不管,斗来斗去,迟早伤筋动骨,奶奶就想咱们一家子过点平安顺遂的小日子。”
对于孙儿的意见,钱氏总是无条件的支持。
沈玉寿看着奶奶鬓边的白发,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不由得鼻酸。
“嗯,奶奶,我会的,不止做好官为民办事,也会好好孝敬您和爹娘。”
少时长辈们为他遮风避雨,现在到他回报之时了。
钱氏听了这话,心里暖融融的,她抿嘴一乐:“真想孝敬我们,就赶紧成亲,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们抱抱。”
沈玉寿在国子监任监丞,除青色官服外,平日多穿国子监的制式服装。
现值冬日,穿的是暗红色的漆边深衣,宽袖长袍,发冠高束,儒雅的气质配上无可挑剔的眉眼,倜傥玉立的少年新官,自是各家招婿首要目标。
但偏偏这位沈监丞挑剔的很,接连几位世家暗示其有联姻之意,都被婉拒了。
后来不知是哪家小心眼的,被拒绝之后就在外面胡乱造谣,说这沈监丞在老家早就娶了妻,当年读书的笔墨束脩钱,都是岳家支援的。
“如今中举做了官,成了人上人,嫌弃糟糠妻上不得台面,扔在老家没带出来!”
“好个衣冠禽兽,瞧那模样斯斯文文,竟是个陈世美!”
俗话说三人成虎,外头的谣言传了又传,被添油加醋后说得是有鼻子有眼,比真的还真,钱氏偶然听到一些,简直被气个半死。
奈何这谣言寻不到根,想要找人算账都不方便。
“算了,清者自清,不必理会。”对谣言这种事情,胡祭酒的夫人可谓经验丰富。
祭酒的官品虽然只是从四品,但职位特殊,是走关系走后门十分频繁的地方,偏偏胡祭酒这人刚正不阿,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敌人一多,这关于胡祭酒和其家人的谣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说什么的都有,胡夫人早就看淡了。
得知此事的沈玉寿淡然表示:“让他们说去吧,无妨。”
可钱氏心里急:“这影响你说亲呀。”
“那就晚个一年半载再说,如今这状况,说明是正缘未到。”沈玉寿柔声宽慰着。
钱氏那日叹了又叹,后面也只得如此。
日子一日日过着,有关沈玉寿的谣言果真如祭酒夫人所言那般,渐渐平息。
于是钱氏罗氏干劲满满,又将议亲之事提上了日程,祭酒夫人帮着相看拉线。
这次提到的田家的夫人,便是祭酒夫人的闺中友。
一家人说吃茶说话,冬日天黑的早,不一会便暮色沉沉,钱氏赶紧站起来:“光顾着说话,忘记做晚饭了,待会玉寿下值回来,没得热饭吃可不成。”
罗氏也直呼自己粗心:“今日买的半只鸡,腌好了搁在砧板上还没料理呢。”
婆媳两个匆匆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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