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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嬷嬷忙领命去了,曲悠披了件外裳,系了一条抹额,她未施粉黛,由于这几天睡得不太好,瞧着真有几分病态。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新霁堂去,恰好韵嬷嬷已经折返,领了个通身清贵、捻着佛珠的夫人进来。
曲悠连忙起身,客气地见了个礼:“见过姨母,新婚之后不曾来往,是我们做小辈的疏忽了。”
任夫人瞧着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与人客气,扫了她一眼,没坐,只是口中淡淡道:“哪里敢当侍郎夫人的礼。”
听了这话,曲悠在心中叹了一句。
这任夫人和任时鸣的性子相仿,冷言冷语,瞧着又执拗,大概是个想不开的人。周檀在朝中举步维艰,主动避嫌,任时鸣和周杨两个小辈看不懂,任大人态度不明,任夫人若是个和善性子,把人往好了想,也能体谅一番的。
不过都是远方亲戚,施恩周檀多年,见他如此,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也正常,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同她一般,对周檀有这样强烈的探究欲望。
在她脑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任夫人也在打量她。
周檀遇刺之后,任平生表面不曾来探望过,私下里却偷偷问过消息,只是韵嬷嬷当时草木皆兵,将周府守得铁桶一般,什么消息也没放出去。
后来,周檀被陛下和贵妃赐了婚,她代为准备聘礼,当时任府刚救了任平生,聘礼寒酸,本以为这曲家的女儿会闹一阵子,没想到她居然风平浪静地嫁了过来。
瞧着她生得一副好相貌,明眸善睐,听闻还素有才名,父亲是清流文官,与周檀不睦也说得过去。
听闻两人成婚这些日子,周檀住在刑部几乎不回家,后来更与烟花女子扯了干系,曲悠被他逼迫去敲登闻鼓,鸡飞狗跳,全汴都都快知道了。
可是任夫人却莫名觉得,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像是会受人逼迫的样子。
曲悠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韵嬷嬷过来扶着她坐下,她抬手为对方倒茶,客气道:“姨母这是什么话,无论如何,您都是周府的亲戚。”
“我也不跟你打太极,”任夫人没喝她的茶,“夫君不好见你这新妇,所以今日是我来,我不想同你们攀亲戚,只是问一句,我儿被牵扯杀人,可是周大人的安排?”
“那自然不是,”曲悠一口否定,诚恳道,“此事我虽知道得不多,可夫君怎么说也不至于栽赃自己的表亲杀人,姨母不要心急,咱们再等等消息。”
“难道这事儿他干不出来?”任夫人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怒道,“亲弟弟他都甩手不要,更何况是表亲?当年他母亲英姿飒爽,何等有情有义的奇女子,怎地生出了这样的儿子,叫白家不齿!”
其实任夫人也知道,传闻中曲悠与周檀不睦,知道得未必比她多,可如今任时鸣被卷进的是杀人罪名,她做不了别的,只好上门跟她掰扯一番。
“我与本家多年不来往,上门去求都能借出银钱来救人,他可倒好,不仅当时全无心肝、不闻不问,如今更是斗得死去活来,连表亲都利用上了!鸣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我不顾他母亲的情分,也要找这不肖子讨个说法!”
这任夫人是个外强中干的糊涂人,现在关心则乱,上门恐怕只是为了出气。
曲悠按住了韵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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